夜做了噩梦,怕是吓着了。”钟慕期道。
李轻婵抬眼,狠狠瞪过去,罪魁祸首竟然还敢主动提起这事!
钟慕期又道:“胆子可真小,以后可千万不能远嫁了,不然被欺负怕是都不敢找人撑腰。”
李轻婵紧绷着脸,怀疑他又是故意在欺负自己,是在暗指自己不敢跟平阳公主说实话。
这个念头在她心头盘旋着,没等她确认,平阳公主已不悦道:“好端端的,提那做什么。”
她转过头看李轻婵,皱眉道:“看这眼睛肿的……昨夜做了什么梦吓成那样?”
李轻婵说不出来,低下头踢了踢腿。
“你屋里的人呢?没守着你是不是?”平阳公主继续追问。
李轻婵怕她是要罚侍女,忙道:“守着了……我梦见、梦见……”
她正费脑子地编故事,听见钟慕期也催问着:“梦见什么了,这么难以启齿?”
李轻婵听他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心里生出一股子气恼,想也不想道:“梦见一只狗,张着大嘴追着人咬。”
“你还怕狗?你小时候不是见了路边小狗就走不动路,非要抱回家去养吗?”平阳公主顺着这话提及她小时候的事,“偏偏又喜欢揪东西,你娘怕你逮着小狗揪毛,再咬伤了你,才不准你养的。梦里是梦见了什么狗,还能把你吓哭了?”
李轻婵抿了抿唇,瞧见钟慕期穿着一身黑底暗纹衣,恼声回道:“一只大黑狗,又高又大,不要脸!”
平阳公主眉梢微皱,又看了她一眼,李轻婵未发觉,还嘟囔着:“我才不要养狗,我最讨厌狗了,我要把他赶得远远的……”
她叨叨着,钟慕期又施施然开口:“这么生气,看来梦里真的是被咬惨了。”
李轻婵呼吸一窒,慢慢憋红了脸。
这反应再次让平阳公主疑惑,她看了看李轻婵,再看向钟慕期,总觉得这两人似乎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她猜不出来。
“行了,梦都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平阳公主还是安慰了李轻婵几句,又道,“今儿个晚上多安排几个守着你,再给你留着灯,不怕了吧?”
李轻婵要点头时察觉一道视线正朝自己看来,她本能地迎上去,看见钟慕期似笑非笑,心中登时又是一梗。
她咬着唇扭开脸,往平阳公主身上靠着,吞吞吐吐道:“我要、我要跟、跟姨母睡……”
平阳公主一愣,李轻婵吸了口气,眼睫扇动着,又对着她大声重复着:“姨母,我要跟你睡。”
她声音太大,说完似乎还有回信飘荡,李轻婵听着自己也觉得羞臊,但还是坚持,“我就要睡在这边……”
“多大的人了……”平阳公主回神,状似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下一句吩咐侍女道,“把被褥理好,晚上再把阿婵的药送过来。”
李轻婵如了愿,也不搭理钟慕期,之后就一直挨着平阳公主听她与钟慕期说话。
这两人说的尽是些宫中朝中事,她听不懂,见手边有裹着糖霜的果脯,就捏着吃了起来。
一小块下肚觉得有些腻,又饮了两口水,这一下就把她唇上的胭脂蹭掉了。
她还没发觉,过了会儿平阳公主扭头一看,怪异道:“你嘴巴怎么了?”
李轻婵后知后觉地把手捂了上去,“烫、烫着了……喝水烫着了!”
平阳公主觉得不大对,盯着她又要问,忽听一旁的钟慕期“嘶”了一声,扭头一看,见他刚放下茶盏,皱着眉,似乎也是被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