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入了水,又重新浮起,被微漾着的水面荡来荡去。
没荡几下,被一只手夹起。
“不许捡!”李轻婵红着脸去抢那片花瓣,可是钟慕期抬高了手她够不着。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片花瓣在他手中被捻动,没脸地捂住了眼。
“喊侍女进来吧。”钟慕期又碰了碰她淋湿了的秀发,道,“等成亲后,表哥再亲自给阿婵洗。”
钟慕期说完就出去了,但他走的不是房门,而是通往李轻婵卧房的小侧门。
李轻婵埋在水中冷静了好久,才褪了脸上的热,高声唤了侍女。
她这一洗用了许久时间,回房间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怕钟慕期还在她房间里,结果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问了侍卫才知道,他出去了,让李轻婵累了就睡会儿,等亥时左右再回公主府。
李轻婵没什么睡意,吃了点东西思索起今日的事情来,觉得他可能是去找四皇子算账去了。
她很担忧,但除了担忧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姑娘说的话来。
李轻婵不信那姑娘说的话,相比较陌生人,她还是更信自己表哥,但那姑娘说要多观察注意身边的事,她倒是听进去了。
她这会儿定神想了想,发觉自己身边的飞鸢是钟慕期安排的,别院的侍女是他安排的,看病的大夫是他安排的,吃的药也是……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难道表哥还会害自己吗?
李轻婵懵懵懂懂想了会儿,喝了药,慢慢有了困意,被扶去床上睡下了。
许是因为今日这桩事吓着了,此刻在安全的环境中,李轻婵睡得很沉,被人抱起时惊了一下,听见钟慕期的声音又重新陷入了睡眠。
她睡前还想着那姑娘说过的话,结果迷糊做了梦,再次梦见了那只大蜘蛛。
等她终于睡饱了,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匆忙检查起身上,好在那终究只是个梦,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大早上就阳光明媚,挽月服侍着她穿衣时道:“昨日韩二小姐晕倒,小姐你凭空不见了,可把公主吓坏了,幸好飞鸢看出点问题,急忙去寻了世子。”
昨日的事有惊无险,李轻婵睡了一觉已好了许多,梳着发听她继续说着。
“公主就差去宫里请调令了,幸好世子及时把小姐你找回来了。”挽月道,“公主不放心小姐,昨夜在你床边守了许久呢。”
李轻婵听着,整理好衣着后就去了平阳公主那。
她睡得好,可平阳公主明显是没休息好,面带倦色,李轻婵忙给她捏肩捶腿,黏着她待了一整日。
平阳公主也没再多问她别的,只是道:“不用怕,你表哥给你出气去了。”
具体怎么出气的李轻婵不知道,反正这几日见钟慕期见得少了。
见不着人她就天天盼着,白日跟着平阳公主理着府中事物、读书写字还好,到了晚上就胡思乱想起来,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年前的一个晚上,下了一场冬雨,天冷得厉害,李轻婵午后睡得久了点,晚上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发呆时,听见外间有了响动。
最初她没在意,后来听见了对话声,她才觉得不对。
“……早早睡下了,没有动静,该是睡熟了……”
这好像说的是她,李轻婵奇怪,守夜的怎么变成了飞鸢?她又是在与谁说自己呢?
李轻婵刚想出声喊她,却听脚步声靠近,是向着里间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