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澜在宫里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让南煜这样不耐烦。
见着南煜悉心的替钱娆脱下鞋袜,伺候她入睡。
才知再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自己爱的人,他的爱也会从高处落在生活中的,一食一箪一瓢饮。
这些事情,南煜十分生疏,有些笨拙。
也是才想起来,自己过往好像从没替她做过这些。
都是她在家里等着他,她替他料理着里里外外的诸多事情。
南煜看见钱娆外袍的夹层里,藏着一锦盒。
藏在那么深的地方,定是她珍视的。
本以为是什么东西,一打开,看见里面刻着新生藤莲的乌木金簪。
便知这是金瀚清送她的。
南煜摔了那簪子,看着钱娆的睡颜,满是怒意的反问道:
“金瀚清,金瀚清。我们两人之间为什么要偏偏搭上他的名字!就究竟是有多喜欢他!”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南煜给的药像是起了作用。
只不过钱娆想起的并不是,让盛京人人艳羡的,世子爷和世子妃的恩爱生活,也不是世子爷惧内,更不是世子爷为了世子妃守丧三年不娶。
钱娆想起的是她作为旁观者看见的,城门雨夜,
看见她死在他怀里。
这一次她清晰的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
听清了他对她说的话。
钱娆不知道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这天依旧是黑的。
摄政王的身影在烛灯之下晃动。
南煜见床上的人有动静,放下书,倒了一杯茶送去,拿着帕子细心的擦拭着钱娆额上的薄汗,问道:
“想起些什么了,怎么这一身汗。”
钱娆推开南煜的手,言语并不太友善只道:
“让你失望了,只是我从前做的噩梦,如今看清了杀手。”
钱娆说着要起身,却看见一旁的锦盒空了。
“我的簪子呢!”
他在这守了她一天一夜,醒来便是问金瀚清。
南煜压着心里的怒气,似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记得你也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你和金瀚清也不过认识一年,就舍得如此托福?”
钱娆盖上空的锦盒,如今看着南煜一字一句的将那些话全部还回去。
钱娆的话像是对南煜而言像是一种折磨缓缓道:
“因为金瀚清他说他只相信我,我信他说的!”
钱娆和金瀚清之间这份毫无保留的相信。
是曾经的,世子和世子妃从没有过的。
南煜如今是摄政王,天下在握,却偏偏对她无能为力。
钱娆绛紫色的衣衫在烛火下十分明艳,像是一朵带毒带刺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