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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第1页）

又下个不停，母子两个躲在一间破庙里，连客栈都住不起。

阴雨连绵，殷大娘悲从心来，掩面哭了起来，虚弱的小季染想摸一摸母亲沾满泪水的脸庞，都是那么的无力。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语声，紧接着就见从外面走进来了好几个人。

殷大娘忘了悲哭，连小季染烧的昏昏沉沉，却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一个长的非常好看的小女孩，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走进了破庙内。

这是季染与韩脂胭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刚刚六岁的韩脂胭，刚从外祖家回来，路遇大雨，临时在这破庙躲躲雨，没想到就看见了正在这里悲哭的殷大娘。

韩家的家丁本想让这对母子让一让，却被小小的韩脂胭阻挡下来。

那个时候的韩脂胭年纪小，单纯善良的犹如一张白纸。她阻拦下想要撵走殷大娘母子的家丁，又让人给这母子两人了一些盘缠和食物。

时隔多年，季染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那张白皙稚嫩的脸庞，和纯真无邪的双眼，曾带给过他多么深的悸动与感激。

当时的韩脂胭并未留下自己的姓名，等到雨停就带着人走了。

只不过季染记住了她的容貌和她家下人的穿着，知道这个小姑娘也是京城人，父亲是个京官。

在韩脂胭的盘缠和食物的帮助下，殷大娘最终还是带着小季染走到了京城，也寻到了她的表姐。

只不过她的表姐自己也生活艰难，给不了殷大娘母子太大的帮助，唯独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城西青萝巷的一处老宅子。

殷大娘就带着季染住在这个宅子里，一住就是十年。

季染在京城住下来以后，曾去偷偷打听过那个年纪虽小，但长的粉妆玉裹、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到底姓甚名谁，最后终于被他查了出来，原来这是户部尚书韩韬家的千金——韩脂胭，小名叫阿妩。

阿妩，这个叫起来有些糯糯的名字，被他记在了心里。

季染十五岁的时候曾想去当兵，因为他觉得读书无用，官场黑暗，吏治腐败，读出来就算做官，难道要与这些人沆瀣一气吗？

他心中烦闷，离家出走去了边关，在边关遇见宗溧，两人却是一见如故。知道了宗溧的身世，季染对他心折不已，留在了宗溧身边一年，宗溧也对这个少年人的才华感到惊艳，觉得他留在军中是浪费，劝他回去科考做官。

彼时宗溧说，“。。。。。。守常，你天生便是要做文官的，而我天生就是要做将军的。你我的职责就是要保卫这片生养我们的故土，外有蛮敌我就击之退之；内有蠹虫你就清之扫之，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还大魏一片清朗的天下。”

因为这句话，季染回到了京城，十七岁中状元，风光无限。

十九岁他跟随了五皇子，二十一岁进入刑部。

刑部黑暗，他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刑部，因为孤勇被所有人孤立，但他毫不退缩，以一腔至诚热血报答宗溧与五皇子的知遇之恩。

二十四岁季染为刑部侍郎，虽有皇帝支持，可刑部上下沆瀣一气，故意设下圈套，皇帝只能将他罢官，流放沅州。

季染忧愁烦闷之极，没想到在沅州的韩家宗庙再次遇见韩脂胭，彼时韩脂胭早已出落成人，却因为当年在五皇子府中想要暗算五皇子，反被其设计失去清白。

其父韩韬蒙羞，只得将韩脂胭送到沅州老家的宗庙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而其父韩韬与其兄韩焯，却因为被皇帝罢黜流放，一家子都暴毙于流放途中，至今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看着虽然仍是青春少艾却仿佛死水无波的女子，季染只觉得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二十岁的韩脂胭早已不记得自己曾在六岁的时候因为一时好心做过的一次好事，季染也没有告诉她，自己曾经被她救过。

只是默默的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总在一旁默默的陪伴她。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这个少女，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性子却越变越躁，越来越骄奢。

看着她与无数贵公子纠缠，也看着她去纠缠五皇子，不知廉耻的，不知疲倦的。

这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伴侣，心中所记着的，只不过是当年幼小的她，曾经带给他的那一眼惊鸿，至今难忘。

如今陪在她身边，也只是怜她落得如此下场，孤苦无依罢了。

随着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变长，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期颐与爱慕，却硬生生的被她隐忍下来。

彼时的他还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啊！

宗庙生活清苦，她总是一袭青衣，一日两顿，顿顿茹素。有时候她自苦的连季染都看不下去，也会偷偷给她带些食物，悄悄放在她的房中。

可是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