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又穿过小桥,行过绿化林带、居民楼区,到了张骏家的附近。
不敢走近,只站在远处眺望。
他家门前的喇叭花开得正好,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错杂着铺叠成绚烂的一片。
在刻意与不刻意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去了什么大学,哪座城市,什么专业,我都没有去打听。一切太具体的东西都代表着思念,消泯了这一切,思念没有了附着点,也许就会淡化、消失。
他卧室的窗户,窗帘密密地拉着,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也许他仍在那个屋子里,也许他已经离开。
雨丝虽然很细,站得时间久了,头发和外套也变得湿漉漉的,眼镜上更是迷蒙着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索性摘了眼镜。
慢慢地往回走,经过桥旁时,驻足凝望。
从地上捡了很多石头,一块又一块地丢向水里。
正要抬手扔出最后一块石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背心的男生沿着河道跑步而来,我的手停在半空。
虽然没戴眼镜,可他的身影我不会认错。
他也看见了我,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大概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我没有移开目光,反倒直直凝视着他。
他穿过纷飞的细雨,走向我,又不想太接近,停在了一个彼此看得见、却又看不太清的距离。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细蒙蒙的小水珠附在发梢,有一层晶莹的光。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把大黑伞尽量倾斜给我的男孩,我的身子一点没湿,他的头发却带着水珠。
迷蒙的哀伤就如这细雨,看着无痕,却铺天盖地、无所不在。
我用力把手中的石头丢出去,转身离去。
叫我,请叫我,你只需轻轻唤一声我的名字,我就会立即回头奔向你。
可是,一直没有任何声音。
沿着小时候上完补习课,和张骏放学的路,我去了第四小学。
校门口的牌子和以前一模一样,白色的牌匾、黑色的大字。
隔着校门的栏杆,望着里面,五彩的花坛,白色的教学楼,大玻璃窗,蓝色的窗帘,一切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