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的,可能因为太气愤,眼尾晕着浅浅的红。
阮绵不回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杏目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
这就是自己倾心爱慕了整个青春的人。不知何时,稚嫩的脸上增添了岁月的沉淀和刚毅。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会带着宠溺地说着「我女儿」「我闺女」的少年。
阮绵突然觉得很累,从心底涌出压抑不住的累。她不后悔爱过,也不愿青梅竹马走过的曾经最后被撕扯的不堪。
推开挡在面前的代颂,阮绵上前几步把辞职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往外走时又被代颂拽住了胳膊。
他眼尾的红晕加深,声音压得极低,「什么意思。」
阮绵抿了下干涩的下唇,慢吞吞道,「阿颂,保留最后的体面吧。」
代颂高大的身子一僵,几分钟后才颓然地低下头,委屈地嗫嚅,「我受伤了。」
我都受伤了,你为什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代颂眼底浸上湿意,胸口钝钝地疼。之前,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之前的阮绵,见到代颂手指被刀片割伤一个小伤口都会心疼上半天的。
阮绵低头看了眼他用纱布缠得密密实实的脚,语气软了几分,「我们已经分手了。」
20
代颂这几年确实被阮绵惯坏了。
最开始,体谅他创业辛苦,阮绵默默地忍下了他所有的坏脾气。时日渐长,她所有的忍让和付出都成了理所应当。
代颂早就忘了,那也曾经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长大的姑娘。
他笔挺地坐在办公桌前,前面是被他撕得粉碎的辞职信。
他原以为阮绵只是在闹脾气。而现在,所有的以为在听到陈漾的名字后变得不那么确定。
同样作为校园风云人物,陈漾和他的名字当初被放在一起被争论了四年。
这是第二次,代颂有种抓不住阮绵的恐慌。
第一次是大二下学期。阮绵莫名其妙地开始疏远他。
电话基本不接,信息很少会回。那段时间的阮绵冷淡得让他觉得陌生。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阮绵的故意冷落,去了她在读的那所南方大学。
命运总能出现意外和巧合。
找到阮绵时,刚巧有个男生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在和她表白。围观群众自发围成一个圈不停地起哄。他的小姑娘站在圈中央,手足无措。
代颂丝毫没有考虑,冲进人群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那个男生脸上。只要牵扯上阮绵,他永远无法保持理智。
在精心呵护的娇花可能会被别人连盆端走的冲击下,他才意识到,他对阮绵不只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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