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同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就像自己真的真的很欣喜似的。
“多谢,大婚当日定要来啊。”
谢五的笑,就像在真的为她高兴,“在下病疾未愈,便不去了。”
最终他们从街口分别,她心凉得手指发颤,看着他离去,忍不住眼泪落下,明明想让他带她走,她勇气不够,说不出口。
谢五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或许她以为的,都是自作多情,他并不在意她。
视线模糊,渐行渐远,从未想过这是最后一面,自此谢五消失不见,洛阳潼关战事爆发,唯有辽西最为平息。
而她坠入河水之中,水寒之极,难以言喻。
当梦醒之时,已是翌日清晨,扶风驿庭院中,枝头有鸟雀争鸣,好不热闹。
楚芙阳卧在榻上深深喘息,久久无法平息,眼角湿润,心口的痛楚还未褪去,那些真实的感觉,犹如贴切的发生着,一切都如此深刻。
楚芙阳艰难地下了榻,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喝,此时的微弱的阳光从窗外透过来,她捧着茶水,看向枝头跳跃的鸟雀,神色恍惚。
谢知渊是谢五……
他不是什么穷酸的书生画师,他是当年的骨面王爷,谢家三代镇守辽西,是辽西的将领。
当年她还处处维护他,保护他,生怕他惹怒周霖安,如今想来,竟有些可笑。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楚芙阳从回忆中惊醒,看向房门:“何事?”
门外之人是西昭使节,他道:“大盛皇帝的旨意来了。”
楚芙阳心头一沉,她还未赶到长元殿去,这皇帝先来旨意了。
洗梳之后,楚芙阳安定下心神,未有停顿,赶往扶风驿厅堂,入门只见那体型微胖的福如富,颇有福气的面容,恭敬可嘉,是等候多时了。
面对那玄明的圣旨,楚芙阳跪礼听旨,身后一众西昭使节,不敢声张。
那圣旨上所写,即日起,大盛将令部分工部官员派往西昭女国治水三年,期间援助物资银两,西昭国将为此朝贡大盛百年,签订协书。
听到此,在场众人皆是大喜,楚芙阳低垂着首,心间如同大松一口气,算是守得云开。
福如富顿了一下,接着往下念,“芙阳公主才貌双绝,名德皓贞,择日与平西郡王结成秦晋之好,愿与西昭女国永固交好,钦此。”
话音落下,楚芙阳愣住,怎么是平西郡王
福如富则将圣旨合上,放在她举着的双手上,道了声恭喜。
楚芙阳在身旁的人搀扶着起身,神情恍惚。
福如富浩浩荡荡的来,没有多做停留,又浩浩荡荡的离去。
楚芙阳看着手中的圣旨,她捏着旨边角的指尖泛白,上面的字迹清楚,写得是平西郡王。
和亲之人忽然成了谢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