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芙阳淡淡笑,“不是。”
姜卿儿顿了下,看向亭外寺院景色,手中的汤婆子温温热热的,她忽然提起:“当年陛下只是寺中僧人,白衣袈裟行得端正,可偏偏本宫是个没心眼的,愣是赖着他娶本宫,哪有什么顾虑,僧人又如何,都不如本宫欢喜。”
楚芙阳怔怔地看她一眼,撇下眼,叹口气,“若是没法坦然呢,王爷与我相敬如宾,做不到亲近,夫妻之间是这样的吗。”
成婚当晚,他们不欢而散,这也过去半个月了,未曾共枕同眠,总是有一层纱隔着,谁也没捅破,像是同住府邸里,却不相熟。
姜卿儿歪了下头,相敬如宾?似乎她和李墨在一起时,很少会如此,不是她动手动脚的,就是他动手动脚的。
这二人是过于被动了,谁都不踏出一步。
李墨以前虽然心事重重不够坦白,求欢倒是挺勤快的。
姜卿儿顿住片刻,伸出手去握住楚芙阳的手,“要不本宫借你几本画卷。”
楚芙阳疑惑,“什么画卷?”
姜卿儿道:“就是成婚前,女子看的那些。”
“成婚前女子有看画卷吗?”楚芙阳问道。
姜卿儿哽了下喉,没人给她看过这些吗?试着细语道:“你们可行过周公之礼?”
楚芙阳耳尖微微的烫,“应是没有”
庄家礼节严森,读多了医书和四书,后来流落到西昭,女子之国,周公之礼什么的不曾知晓,只知晓男女有别。
姜卿儿就不一样了,自小在青楼长大,听多了巫山风雨的事,早在及笄时,把戏秘图之类的看过几遍,不然也不会压着和尚上床……
姜卿儿清清嗓子,“谢王爷这怎么回事。”
“我……”楚芙阳侧过身,其实也不能怪他,只是洞房当晚,她一个情急把谢五给踢下
榻,之后就不再提起此事。
姜卿儿握紧她的手,认真道:“他若不依,你便强上,男人最会装模作样,待事后什么话都好说了。”
楚芙阳面颊有些红,“是…是吗?”
“是的。”姜卿儿道:“那个…画卷,总的还是要瞧瞧,回去之后,本宫让三娘送几本来。”
楚芙阳呼了口气,应声嗯,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啊,竟把这种事同皇后提起了。
寺院有着隐隐约约的诵佛声,亭外飘零起片片白色,宛如鹅毛,二人看向漫天之物,是今年初雪,很快就朦胧了视线。
姜卿儿心间微喜,她走到亭前观望雪色,这雪来得突然,寒寺雪景,甚美。
她轻轻道:“瑞雪兆丰年。”
寺院的小径上,身着红袈裟的住持冒雪走来,入了亭,他将明黄色的平安符呈上,上面还有佛印。
姜卿儿将其接下,手感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有些好闻,便让宁薇赏了些东西给这老方丈。
楚芙阳撇了眼护身符,那味道下意识让她蹙眉,却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
这初雪是越下越大,二人没有多做停留,皆把斗篷上的帽儿带上,便顺着道路往寺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