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做咱妈的对手,因此谈不上斗。马昭夏是一条疯狗,寻找一切机会对咱妈下嘴,她被疯狗咬伤致死,也算死得其所。”
冬妮、夏妮和似锦惊讶看着春妮,从小到大她从未咬牙切齿地骂过一个人。
林竹玉是在一周后醒来的,等病情稳定后转入了普通病房。
她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似锦呢?”
葛似锦连忙凑到病床前说妈我在这儿呢。
她笑了,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去拉他,问:“儿子我怎么会在医院啊,你爸呢?厂子里那么多事情,上广交会的样品都准备好了没有?”
姐弟四人面面相觑,刚才的那点喜悦瞬间被冲散了。他们的妈妈脑子出问题了。
医生给出了答案——颅内出血压迫神经导致,可能过一阵组织吸收了意识会完全恢复,也可能一直就是这样了。
林竹玉出院后回到竹坞巷静养,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葛家姐弟四个都有各自的事情,便请了住家的护工照顾。
扇厂离葛家大院很近,春妮每天早中晚都会过来看望。这天晚上
她忙完后都九点多了,连忙往母亲那里赶。
进门后护工阿姨说老太太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葛春妮推开卧室的门,见母亲已经睡着了,便坐在床边静静的端详——母亲的头发比年轻时稀疏了一些,却没有几根白发,皮肤白皙,脸上皱纹不多,仍旧眉眼弯弯……剥去岁月的痕迹,娘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竹玉似乎感知到有人,蓦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清澈透亮,春妮不敢确定此刻母亲是否完全清醒。
“妈——”
“哎,是春妮呀……”林竹玉的声音清冷镇定,一如年轻的时候,打着算盘计账,从容地指挥着上百号人的厂子运转。
春妮突然有些怕那双眼睛,站了起来:“妈你睡吧,不早了,我走了。”
“春妮你坐下,妈……有话和你说。”
此刻的母亲应该是清醒的,只是她的神色太过郑重了……春妮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春妮,按青花的规矩,房子是留给儿子的,所以把这些房子给了似锦,你和冬妮夏妮不要怨妈……”
春妮闻言松了口气,暗想,当年那么大的葛氏都没有自己的份儿,这些房子又算什么……不过二姐和大姐最近为这事没少吵吵,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毕竟老太太曾把葛氏交给了她们。
“妈,房子你喜欢怎么处置都行,我没意见。”葛春妮说着起身又想走,她害怕和母亲单独在一起。
林竹玉
却指指床沿,示意她继续听自己说话。
“春妮啊,妈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怨我,甚至是……恨我。当年那个阿姨和我说很喜欢你,将你带走玩两天,妈真的不是想把你送人的,你要相信我。”
春妮沉默不语。这些话若是经文的话,母亲念叨了这么多年,都该结出舍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