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节点点头。
“打开牢门。”
后边跟随的狱卒忙上前把牢门打开。
徐应节缓步上前,先是绕着吕阳宾转了几圈,嘴里啧啧啧地不停。吕阳宾的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皮肉完整的地方。
又往后退了几步,徐应节道:“把他
给我弄醒。”
狱卒上前舀了一瓢凉水泼在吕阳宾的脸上。
吕阳宾缓缓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似呓语般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冤枉!我要见徐太守。”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见我?”
吕阳宾听到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认出正是徐应节,惨笑了几声。
“徐太守,我可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要如此对我。”
说完吕阳宾又垂下脑袋。
徐应节倒是也干脆。
“你我之事非是私怨,而且公事。”
吕阳宾道:“我替官府施粥,前前后后一共花费了几千石粮食,根本没想着从官府那里获得回报,我知道太守喜好新奇之物,便苦心求得一件。却不知道还有何公事,竟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徐应节挥挥手,将闲杂人等斥退,只剩下他和吕阳宾两人,才道:“那我问你,魏军是如何得知我们要在夜里,利用军中的舰船转运那些灾民的?”
吕阳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事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原因。自己传出去的消息,让大魏提前有了准备,可能让南楚水军损失巨大。
这件事肯定要有人负责。很明显这个倒霉蛋就是自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哪里知道魏军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徐应节冷哼了一声。
“把灾民转运到江对岸,这个主意是你出的。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六个人。我跟吴远南均是世家之人,况且事关个人前程,哪会
自毁长城。
勃肴先生二人处于我的掌控之下,根本没有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只有你和你的随从不受我的控制,是最有可能传递消息之人。不是你就是你的随从,况且到现在你的随从都不见踪影,你能说跟你没关系?”
吕阳宾苦笑着道:“徐太守,大难临头便是夫妻都会各想出路,何况是一个仆役。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忠仆。为了抓我,你弄出那么大动静,他岂能不知。扔下我这个主人逃走是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给魏军传递消息,太守怀疑我是魏国的谍子,此事我真的无力辩驳。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我若是魏国的谍子,那我为何要给城外的那些灾民施粥呢?我一直饿着他们,鼓动他们作乱岂不是更好?徐太守现在还有空闲与我相谈吗?”
“这……”
徐应节一下被问住了。
城外几万灾民一旦暴乱,这城里也许没事,可是城外的县乡村镇那就每个好。一旦被裹胁着成为乱民,整个江东数郡都难逃此劫。
徐应节沉默不语。
吕阳宾虚弱地闭上眼睛以掩饰内心的想法,现在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刻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那以你来看,魏军为何会提前做出准备的?”
过了好一会儿,徐应节才问道。
吕阳宾张张嘴,刚想说或许是凑巧,可临到嘴边吕阳宾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人不知兵事,如何能知道此事。”
徐应节没有再说话,盯着
吕阳宾看了好一会儿,吕阳宾也抬着头与徐应节对视了一眼,才又低下头。随后徐应节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几名狱卒过来把吕阳宾从房梁上放下来,又有一名大夫把他全身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
吕阳宾疼得龇牙咧嘴,惨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