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皇子相信,既然自己用计,用威迫使这些犼纹者向他下跪,表示臣服。那么接下来,就应该以德服人,所以他记住了每一个人的脸,甚至他们的名字、生辰,每一个人,他都曾有施恩。
现在回想,他做了这么多,犼纹者依旧是犼纹者,只要真正的主子一出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
终究是自我感动,白白施了这么多的恩。
“秦王……”韩少伯犹豫地看了翠微一眼,最后还是做了决定,解释道:“秦王与王宣同时谋反,官家处境艰难,只能先委屈殿下。”
“韩大人的意思是,父皇料到了?”僖皇子突然发现,是啊,官家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手段,就能向父王证明,他是合格的皇储,能替赵氏守住江山,守住皇位。
然而他却忘了,自古储君与帝王,总是貌合神离的。
自己要将犼纹者收为己用,只怕已经动了父皇的逆鳞,而这一劫,想必是父皇默许的。
这是僖皇子第一次如此失魂落魄,以至于没有看到韩少伯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困惑。叶安却看到了,看来僖皇子被抓纯属意外,但韩少伯……
“官家也希望,殿下能经此一事,能更加善察人心。”韩少
伯说着,叶安却嘴角微微一勾,暗道,还真是先射箭后画靶,百发百中呢。
“官家就在前面。”韩少伯带着他们逃出了火势越来越大的交子务。
“父皇来了?”僖皇子惊讶,然而韩少伯却只是沉重地点头。
翠微担忧地看向叶安,方才在交子务,王宣说,叶安是逆贼李仙之子,若是官家知道了此事,叶安岂非性命不保?
然而叶安却示意翠微往前看。
翠微转头,只见王宣的首级,已经被挂在了一根高杆上。只见他瞪着双眼,脖子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
王宣既然死了,叶安自然不会逃,他若是逃了,那才坐实了李仙之子的身份。
僖皇子看韩少伯沉重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不祥之感,急忙问:“莫非父皇有恙?”
韩少伯一声叹:“官家就在前面,殿下过去,自然便知。”
最后,僖皇子、翠微、叶安,从王宣血淋淋的人头下走过,一直到了被大内高手环伺的边亭处。
此时的官家满脸沉郁,沧桑、悲怆不已,抬头看到僖皇子和翠微的瞬间,朝僖皇子伸手,悲恸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僖儿!”
“父皇!”僖皇子急忙上前搀扶。
官家紧紧握着僖皇子的手:“僖儿……你母妃……走了!”
“走、走了?”僖皇子一声茫然,跟在官家身边的太监急忙解释:“皇宫被围,未免受辱,贤妃娘娘只能选择……”
不,不对!
叶安无意间,僖皇子
捂着头,他母妃会武功啊!怎么会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