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没什么正经事,他不肯走。
他现在是这里蹭一天,那里蹭一天,就是不愿意回自己家去。饶是卖了王府,从城北搬到了城南,他仍是觉得家里阴森森的。
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女人们的说笑声,虽然他那院已经不用丫鬟了,全是清一色的小厮打扫服侍。
他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做生意,夜里宿在客栈;剩下一半的时间在京城,他就是某个新红起来的名妓的入幕宾。
小郡王有权有势,又有钱,陪伴过他的名妓,最后都能得以赎身,还能拿到一大笔丰厚的养老钱。
只是,这些人以后都是否好好过日子,就难说了。
小郡王做这些事,从来不是为了她们,他只求自己心安。
现在薛湄回来了。
小郡王决定,他就赖在郡主府了。
薛湄似乎看透了他这个心思,笑着对他说:“我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嫁到瑞王府去了,你要不要也跟着去啊?”
小郡王看了眼一旁的萧靖承:“有何不可?”
萧靖承也挑挑眉:“你去吧,有何不可?”
就看你扛不扛揍了。
小郡王无端打了个han战。
当然这天他是没有走,他就住在双燕楼;萧靖承倒是走了,不是他为了什么名声,而是他还有些事。
他刚回来,和薛湄一样很忙。
第二天,薛湄一大清早就去了趟卢家。
除了两位太后和表妹,对薛湄最重要的,就是卢老太爷了。
昨天和卢氏兄弟聊天,薛湄问起老太爷的时候,卢文和卢殊都有些支吾,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薛湄知道老太爷缠绵病榻多时了。
到了卢家,薛湄才知道卢家兄弟昨天为什么不说实话,他们不想让薛湄担心。
老太爷已经病入膏肓,好些日子神志不清了。卢家上上下下都是大夫,很清楚知道老太爷的大限就是这么几日。
他们并没有指望薛湄去看老太爷。
老太爷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想见谁、不想见谁了,前些时候,他倒是念叨过薛湄,非常担心薛湄前途。
薛湄走到了床边,也闻到了那股子凋零的垂暮之气。哪怕是她的蛊术,也没办法夺回一个人的寿元。
她坐在床榻,握住了老太爷干枯的手。
他的手宛如蜡纸。
“老太爷,我回来了。”薛湄低声,“您老人家还听得见?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谁也伤不着我。”
老太爷的眼睛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