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冷哼了声,又似乎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道:“朕不是不分好歹。就像当初你收服匈奴,朕也是很敬佩的。现如今天下大势,魏国已经成了丧家犬,就咱们与齐国、楚国还像个朝廷。
能和楚国通商结盟,对梁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万一齐国和楚国先结盟了,谁知他们是否生出征讨中原故土的心思?
你对结盟有功。楚国在此事上,态度果断,又不计较利益,都是你的功劳,朕怎么会说你叛国?”
他居然诉说委屈。
不过,荣王以前就很爱卖惨,博取人同情。
他一个没有母族的皇子,能走到今日,非常不容易,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
薛湄不是来找茬的,当即道歉:“成阳小人之心了,陛下勿怪。”
萧明铮:“此事不怪你。当初父皇对你,的确苛刻了些,你心里对皇室存了偏见,才如此说话。”
他说先皇的不是,薛湄却不敢接腔。
华人以“死者为大”,何况是先皇这种人?批判先皇的过错,被御史们知道了不得了,肯定得用吐沫星子把薛湄给淹没了。
萧明铮一会儿打感情牌,自轻自贱,甚至还能把他去世的老爹拉出来溜溜,一会儿又强势,说薛湄出逃是过错。
他卖力表演,无非就是想对薛湄恩威并施,让薛湄感激他。
然而,薛湄看惯了戏,内心毫无波澜。
“你到底是楚国皇室认下的公主,朕不能轻待了你。朕要设宴,以国礼款待你。”皇帝道。
薛湄:“陛下不必如此客气。”
“朕心意已决。”皇帝很坚持。
薛湄就不再阻拦。
迎接楚国公主薛湄的宴席,设在春涌殿,这是宫里地理位置最高的宫殿,可以俯瞰整个皇城。
宴请的前两天,天色阴沉,狂风肆虐。到了宴请当日,早起时那股子烦人的妖风停了,开始下雪粒子。
雪粒子落在屋瓦上,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急急切切。
薛湄早起梳妆,就听到了外面的落雪声。
她问戴妈妈:“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么?”
戴妈妈:“是啊,今年这场雪稍微晚了一些,去年十月初就下雪了。”
“说得您好像知道似的。”薛湄笑起来。
戴妈妈:“每年的初雪,预示着明年的雨水情况,多少人操心着呢。老奴每次走过厨房,都听到那些人在议论,他们说今年雪下得晚,明年春上可能会有干旱。”
薛湄:“真的吗?”
戴妈妈:“有这个说法,但也不是很真。”
她们俩一边讨论这天气,戴妈妈一边给薛湄梳头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