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沉默了几秒钟道:“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你知道就好。”
“那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我不知道。”
“好,我明白了。菱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陶陶虽然很想你,但他很乖,从来不惹事,每天都会乖乖去托儿所,乖乖吃饭睡觉。”
许菱双听着秦远平稳的声音,原本焦虑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陶陶永远那么乖,你呢?快要过年了,你们还是那么忙吗?”
“最近不忙了,所以我经常回家陪陶陶。”秦远说:“过两天,我刚好也要去一趟京市,说不定我可以过去找你的。”
许菱双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要是你能来,我还挺想见见你的。”
“放心,我能过去的。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每天能正常吃饭睡觉吗?”
“对,我睡眠很好,从不失眠,胃口也很好,你可以放心。”
这话的意思是她可以正常吃饭睡觉,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秦远微微放心,又说:“你带的换洗衣物够不够用?”
“这个确实有点不太够用,不过我有托人出去帮我买了新的内衣进来,就是大衣穿了很久了,但我又不想随便买一件。”
“如果我过去了,会带衣服给你的。”秦远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管什么情况,一定可以过去的。”
许菱双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秦远很聪明,从她延期未归就猜出了这边的情况,电话里也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事情,两个人继续聊了一下家常,身后的女同志就说:“差不多了,可以挂电话了。”
“那就这样,我挂了。秦远,好好照顾陶陶。”许菱双挂掉电话,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
两个女同志陪她回到办公室,许菱双继续在患者的那一叠资料和病例中寻求解答。
黎医生搬了基本厚厚的外文书过来,他把书放在许菱双的桌子上,道:“这是我刚刚打电话找人借的书,都是d国、国那边的,据说里面有一些病例可以对得上,我们不如一起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解决方案呢?”
容老对这件事其实不怎么积极,但黎医生不一样,他对此非常积极,也想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唤醒患者。
许菱双看了一眼黎医生,道:“容老不是告诉你,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吗?”
黎医生笑了起来:“你听见啦?”
“恩。”
“嗨,容老也是怕我惹麻烦上身。但我想过了,我们做医生的,应该全心全意治好患者,不能因为自己怕麻烦就什么都不做,由着患者这样沉睡下去。”黎医生小声说:“这话别告诉容老啊,免得他老人家不高兴。”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一起看书吧,你是国内医学院毕业的,看英文原著应该没问题吧?”黎医生说。
“没问题。”
“那你来看英文的,我看德文的。看到什么就要立刻告诉我,其实我心里有一点想法,但因为这方面我也没有经验,所以不太敢轻易尝试。”
许菱双说:“我也是学中医出身的,我觉得用针灸刺激或许是一个办法。但我的想法跟你一致,冒然尝试肯定不行。毕竟,在他们眼里,手术已经失败了,要是再弄什么针灸把人给……了,我们就完了。”许菱双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
黎医生有点儿纳闷:“你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很有趣。”许菱双道。
“怎么说?”
“我之前跟李教授一起做的那个手术已经创造了国内的记录了,这个你知道吧?”
黎医生点点头:“换心手术,我想所有人都知道的。目前不是已经超过前一例的存活时间了吗?”
“对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被困在这里,我现在肯定已经在那家医院,接受很多很多人的庆祝和欢呼了。”许菱双笑着说:“所以,你说人生是不是很有趣。”
“还真是。”黎医生也跟着笑了一下,就开始低头看书了。
许菱双跟黎医生安静地坐在桌前看书,容老进来了一趟,见他们正在看书,问了几句又出去了。
这一天,一直到了晚上,患者还是毫无动静。
两个盯着许菱双的女同志已经换班了,许菱双在医院的大浴室洗了澡,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在指定的地方,就回到值班室去睡觉了。
当天夜里凌晨三点,许菱双被人唤醒,披上衣服就朝着患者的病房跑过去了。
“怎么了?”容老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