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门帘处吹进来,魏全清起了身。
“我被罢官也不过是一段时日而已,便是被罢官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在朝中说话。你且安一安心,莫要再去太子处了。那到底是太子,非是未婚夫那般简单的身份,谨言慎行吧。”
魏全清走了,魏丹菱垂着头枯坐半晌,绘樱进来瞧她,“姑娘,怎么了?”
魏丹菱没有回答,只是道,“那些书,不必抱来了,都放回原处吧。”
冯效将打听来的魏家的情况告诉了赵凛。
“如今魏家大爷魏全清被罢了官,魏阁老位高权重,自然不能为自己孙子这点事说话,可魏家几位在朝的老爷和同样为官的同辈姻亲,也都对此不置一词,并无相帮之意。”
魏全清乃是魏阁老的嫡长孙,可惜其父其大老爷早逝,其他房头又各自壮大,魏阁老虽然爱护孙子孙女却也不能偏心太过。魏家嫡长这一枝便有些没落,若不是出了魏丹菱为准太子妃,嫡长枝处境更不妙。
赵凛听了冯效打听来的消息,又听说魏丹菱再魏家别院翻书似是还要过来,又被魏全清说了两句按下了行动,心里暗暗揣测应该是罢官一事的原因。
若是因为此事,赵凛觉得自己到可以替魏全清出出头,算是还了魏!家一个人情,之后退亲也好说话。
他暗暗思量了一番,又去书房翻了一遍折子。
这厌真生和《祸乱野史》的事将十多年前的文字狱一事也勾了出来。
赵凛一下就想到了程玉酌父亲之死,正是受了文字狱牵连。
程谦在地方为官勤勉受人爱戴,那般被贬路上离世实在是憾事,也于程玉酌姐弟几人的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若能借机提一番程家的声誉,也算为之后立妃做了铺垫。
赵凛暗觉此事说不定能一箭双雕,心中大定。
待到晚间,赵凛便请了杨柏泉往假山六角亭吃酒。
“太子殿下给老臣准备这般好酒,想来不是小事吧?”
赵凛低笑一声,没有否认,亲自替杨柏泉斟了酒。
“亭中风大,先生先喝酒暖暖身子,咱们再说不迟。”
杨柏泉呵呵笑了一声,啧啧道,“吃了殿下的酒,只怕老臣之后也就不好说话了。”
他虽然这般说,可还是把就喝了。
赵凛嘴角挂着笑,同他两人喝了半壶下去,正好见程玉酌和小棉子前来送点心。
他抬眼瞧了程玉酌一眼。
程玉酌本没有这差事,是被他特特叫来的,她隐有不妙之感。
赵凛却正了声音开了口,“孤确实有事同先生商议。”
“殿下终于要说了,是何事?”
杨柏泉肚里已经有了酒,当下抖抖脑袋,让自己清醒些,问。
赵凛目光没有再看向程玉酌,可程玉酌莫名一阵心下快跳。
她紧紧注意着他,听他终于开了口。
“孤要同先生商议与魏家退亲的事。”
话音一落,六角亭中瞬间静止下来。
放肆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刮来。
杨柏泉愣愣地眨眨眼,好像酒还没醒,“殿下说要同魏家”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下一息腾地站了起来,脸上酒意一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凛。
“退、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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