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赤霞如火,烧红了山棱和泊油路。
忽然,徐迦宁眼眸颤了颤,怔怔的看着远处柏油路的尽头。
一个人影背对着满天的晚霞,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霍澜庭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心潮颓唐,腿脚却诚实带着他来见徐迦宁。
刚走到摘星的围墙边,离大门十来米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在围墙的尽头,徐迦宁静静的在那看着他。
良久,霍澜庭重新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像是一只离家太久的老犬,松垮的肩膀承担了太多,只有在归家的时候才能放下来。
他停在了徐迦宁的面前,怅惘又彷徨的说:“我好累啊。”
霍澜庭蹲了下来,把脑袋埋进了徐迦宁的掌心里。
语气疲累:“抱歉,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闻言,徐迦宁想要抽回的手顿在了那。
那股恼人的共情再次袭来,他的悲伤和无力如数被她感知。
目光落在尚未打理的肩头还残留着脏污,那里,也曾披过荣光。
徐迦宁忽然之间心头一酸,那不是她的情绪,是霍澜庭的。
霍澜庭在哭,他在心里哭。
二人一坐一蹲,头上是探出墙头的梧桐枝丫。
徐迦宁抿了抿唇,道:“辛苦了。”
伏在膝头的脑袋颤了一下,过后,一声闷闷的道歉泄了出来:“对不起。”
这是在为那次通话说的。
徐迦宁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被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丝丝怒意,抽丝剥茧般消散。
她没出息的在心里和自己讨价还价:他太可怜了,就纵容这一次,下不为例。
低低的原谅从鼻腔里哼出来:“嗯。”
长街拐角处,几道无声的闪光灯亮起又熄灭。
第四十七章
夜色如滚动的丝绸盖住赤霞,在天际处做昼夜的交替。
闻声,霍澜庭抬起了头。
徐迦宁语气没什么起伏:“以后霍教练记得谨言慎语。”
语气一如既往的疏离,霍澜庭撇下去的嘴角盛满了无措。
他左眼红彤彤的,像只可怜的异瞳动物。
额角的红肿也愈加严重,硕大一块。
徐迦宁道:“进来处理一下伤吧。”
她自欺般的想,这是替她受的伤,总得负一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