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半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许三仍旧是众多世家姑娘心中嫁娶的好对象。
可是那只小兔子……
那只胆小吝啬又爱哭的小兔子,本应该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子,而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裴池勉力保持着冷静站了起来:“臣去查查。”
裴池掉头就去了锦衣卫衙门,不出三日,便有人击鼓告状,状告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草菅人命,将一农家女子玩弄至死。
锦衣卫衙门接了状子,两日后便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人证物证皆在,坐实了了许三的罪名,
按照当朝律例,判了个秋后问斩,而礼部尚书也因教子不严,官降四品,成了七品县令,举家离开京城,去了任上。
裴池此事办得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百年世家就此一蹶不振,三代之内再难以出头。
萧怀衍合上裴池的折子,问了一个与案子毫不相干的问题。
“裴池,你真没有成亲打算?”
萧怀衍的话里仿佛藏有深意,裴池却是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一年的锦衣卫衙门,陈思道的女儿声嘶力竭的咒骂——
“裴池,我诅咒你这一生无人怜惜,终生孤苦。”
裴池的嘴角抿得死紧,人却深深的跪伏了下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陛下,臣并无成亲的打算。”
他父母早亡,并无族亲,孤身一人在锦衣卫呆了十年,手里头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名声算不得好,御史总说他是奸臣酷吏,京城中世家姑娘见他犹如见了猛兽,退避三舍,谁又愿意嫁他为妻?
“罢了。”萧怀衍叹息道:“你再想想。”
第二日,裴池告了假。
他挥退左右跟随,脱了官袍,只着了一件普通常服,孤身一人去了一趟父母的陵墓。
再回来时,已是黄昏日落之时,他坐在酒楼里,要了五斤烧刀子。
最劣质不过的酒水,后劲却是十足,醉意朦胧之中,他仿佛见到了姜家那个小姑娘。
她似乎是被自己吓得不轻,乌黑的眼珠瞪得圆圆的。
“裴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裴池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借着酒劲,潜入了姜府的后院,并且精准的找到了姜容住的园子。
这若是被人发现,不仅姜家小姑娘声明尽毁,他也少不得比御史参上几道罪名。
然而裴池在瞧见姜容的那瞬间,却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站在那株海棠花树下,看着眼前娇弱胆怯的小姑娘,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绣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