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在心里判断着形势,这会儿应该是最安全的,屋子里的这些人全都听令于海曼先生,他不下令,就没人敢对他们动手。
林木艰难地让身体转向词萤雪,看到雪雪脸颊上的泪痕,林木心疼又愧疚。
“对不起……”
林木怪罪自己独自跑来德里西可买土,导致雪雪失去保护,才会被人带到这里。
海曼跑回了家,一路冲向安顿郁菲的房间。
房间很大,但被精心布置过,墙上挂着他为郁菲精心挑选的画,心理学家说这种画可以给病人积极的提醒,对修养有好处。沙发上有她喜欢的布偶,其中有一个,是他们恋爱的时候,海曼送给郁菲的生日礼物。房间里的摆件,也都是他精心挑选。
他的工作很多,堆积如山,但只要郁菲需要,他就像个闲人一样,可以慢慢地挑选每一个小物件。
床上,郁菲已经拔掉了管子,虚弱颤抖的手握着一把森han明亮的匕首。
看到海曼进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菲菲……”
海曼疯了一样跑到床头。
郁菲凝视着海曼,有种恍惚感。
好像眼前的海曼依旧是她的少年,双手没有沾过鲜血。
“他们呢?”郁菲问。
海曼哽咽着,用极尽卑微的语气哀求:“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的过错,惩罚你自己?”
郁菲道:“我不是惩罚自己……海曼,我是你妻子,陪了你无数个日日夜夜,是一样要跟你下地狱的人。”
海曼的声音轻而呜咽:“是我不好,你把东西放下,求你了好不好?菲菲……你想要怎样都行,不要伤害自己……”
郁菲道:“以前我痛苦,我挣扎,是因为我以为可以说动你回头。现在我才明白,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回不了头了。我们只能下地狱。”
眼泪夺眶而出,像滚烫的珍珠滚落。
“放了他们,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海曼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为什么你要拼了命地救他们?”
“他们活着,我就得死,你……也会死。”
郁菲气若游丝,苦笑了下,“海曼,我想保护的不是他们,而是……”
她突然词穷,“海曼,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很像那时候的我们吗?”
郁菲的手颤抖着,仿佛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扶着匕首刺向脖子。
血顺着脖子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