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带我去了诊所,我才被诊断出流产后抑郁症来。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走出来了,原来并没有,我一直心存芥蒂,并且这种芥蒂一直折磨着我。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放下。”
陆廷言呼吸一窒,密密麻麻的痛感蔓侵蚀胸腔。
“那个时候,我会自己去诊所复诊,自己去配药。最严重的时候,我还住了两个月的院。和我同病房的其它患者有朋友陪伴,有家人帮着忙前忙后,我只有自己请的一位护工。他们都可以吃家里送来的菜肴,我却没有,我吃的东西都是护工从外边买的。家的味道,我已经很久不曾体会过了。”
“这种事情,说起来也不能怪别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羡慕别人,我羡慕别人的正常生活。家人、饭菜这种对一般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我那个时候就总是想,要是那个孩子没有流掉就好了,他会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血缘羁绊。”
说到这里,谢柠微微转身,认真望向陆廷言的眼睛。
“要是他平安出生,今年应该两岁多了,会走,会笑,会说话,甚至他也可以看到今天的烟花。”
陆廷言觉得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化为了尖利的刀刃,几乎要将他的胸膛割裂。
他和谢柠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其中最为要紧的,就是那个失去的孩子。
他难道就没有痛惜过吗?当然有,他也想过,要是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
每次想起,他就会将那场意外的制造者赵姿含恨上一万遍。
“所以你说弥补,有些遗憾,是注定弥补不了的。就算你已经做得再好,该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死掉的也回不来了。”
谢柠轻轻推开了他的胳膊,这次陆廷言没有再强硬地禁锢着她。
她站起身来,后退两步:“陆廷言,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但是我们都可以向前看。谁的世界不是没了谁就不行的,陆廷言,我的确,无法和你回去了。”
第264章我们还年轻,我可以等
都说爱之深,恨之切。她对陆廷言虽然没有到恨这个地步,但是爱意消磨,她的确无法再以从前的心境对待他了。
时间或许不能抚平伤痕,但是时间一定可以消磨爱意。既然三年不够,那就十年,三十年,只要时间够久,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还有什么作用呢?
轻微的一阵夜风袭来,却像是带来了千万冰凌,刮得人骨头缝里都在痛。
谢柠这才发现,自己强硬地被他从房间里带出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衣。
她哆嗦了一下,转身回去。
烟火经久不息,天空中的分明色彩依然绚烂,正像这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让人满怀期盼。
谢柠不由得想到了在申市的时候,和陆廷言一起过的那个元旦。
她一直都对新岁寄予厚望,那个时候她想,新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的不开心和不如意都会留在陈旧的一年里。但是让她失望的是,新的一年,她却过得稀碎。
她遭遇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可是即便如此,她现如今依然对新岁怀有期望。
她依然相信明年会更好。
她想,她的这种乐观的心态,就是她坚韧向上的源泉。
走到院门口,忽然听到陆廷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说的不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没了对方不行。”
他的声音很大,很重,铿锵有力,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觉得你没了我可以,但是我不行。谢柠,我不能没有你。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抓心挠肺地难受。既然你再次出现在了我身边,想让我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他到底还是被谢柠刚才的话触动了,他没有再偏执地强迫她,而是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也不愿意给我机会,没关系的。柠柠,我们还年轻,我可以等。”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她身边。
“时间可以证明。”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时间会告诉你,你的重要性。”
谢柠没有看他。
“去休息吧。”陆廷言说,“晚安。”
谢柠大步进了正厅。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陆廷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她穿得那么少,他拽着她出去做什么?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陆廷言刚才就想脱衣服给她,可是他自己也只有一件衬衣,根本无法给她御han。
在她的问题上,他好像总是无法给出最优解。
回到西厢房,李星朗已经躺在被窝里了,裹得和个蚕蛹似的。
不过他眼睛晶晶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