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开空调,晚上枝开着窗户,凌晨两点多的时间,外面下起了雨,睡在床上的余枝被惊醒了。
她忽然很不喜欢鱼尾岛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沉闷压抑,连雨水都带着咸腥的铁锈味。
夹着雨水的风有些冷,她的手指被冻的骨节通红,想要爬起来去关窗户,但腿上就像是压着巨石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她转过头,看见贺泗蜷缩在沙发上的,单薄的毛毯根本抵挡不住寒冷,就算是睡梦中,他的下巴绷的很紧,呼吸很急促,像是做了噩梦。
余枝还是没叫醒他,半个小时之后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的腿上被人用刀子割着,将里面的血肉搅碎,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发出几声闷哼。
明明动静很小,贺泗像是反射条件一样,猛地睁眼,熟稔的掀开被子。
“怎么了?”他走过来,拧开台灯,着急的看着她。
此时的余枝面孔雪白,手想要去摸双腿,却疼的根本无法弓起身体,嘴巴里是细小的呢喃声,“好疼,贺泗,真的好疼!”
贺泗看着她疼成这样,赶紧给主治医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主治医生听闻情况之后,“应该是受寒了,她神经损伤太严重了,伤口又很特别,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带了止疼药,赶紧给她!”
贺泗赶紧去找轮椅后面的包,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他急的忘记开灯了,上面的字体原本就小,每一个
找起来都十分的费力。
“找到了!”贺泗接了杯水,过来喂余枝吃药。
她疼的几乎昏厥过去,吃进去的药卡在喉咙中,苦味顺着舌根散开,差点没吐出来,然后一口温顺顺着嘴温柔的灌下。
电话里,医生还在絮絮叨叨的,“怎么会着凉?”
贺泗看着余枝吃完药,这才感觉得一股冷风吹过来,这才发觉窗户正对着余枝的方向,吹进来的风冷透了。
“是我没照顾好她,抱歉!”贺泗眼底全是懊悔之色。
医生无奈的声音传来,“跟我道什么歉,疼的又不是我,晚上你得守着她,情况不对赶紧送医院,这疼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枝做了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掉在泥沼之中,左腿深陷其中,她拼命的拔着,却越陷越深。
等她睁开眼,却已经熬过了一整夜,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贺泗坐在椅子上,正在打着瞌睡,听见动静,睁开眼的时候却是一阵迷茫。
“九点的火车!”余枝一脸惊慌失措,“晚点了吧!”
火车两天才一趟,余枝的病可耽误不得,贺泗收拾好之后就带着余枝赶紧去火车站,勉强赶上了火车。
因为腿上有伤口,余枝被特殊关照了,被安排的位置也很宽敞。
又是破旧的绿皮火车,上次余枝已经坐过一次了,此时却是不一样的心情,那时候的她为了奔赴一场相逢,而此时物是人非。
好巧不巧的是在
车上又碰见了之前的列车员,见了两个人也是满脸惊喜。
她亲切的跟余枝打招呼,脸上的高原红似乎淡了很多,画了淡淡的妆容,车厢里没有多少人,就过来跟余枝打招呼。
“腿怎么受伤了?”列车员笑呵呵的,“找到人了,祝两位以后幸福快乐,白首到老!”
对方挤眉弄眼的,满心都是好意,让余枝有点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