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者,自当寡情绝义,即日起,朕命你代理朝政军政。”
皇上费力地抓着她的肩,谆谆告诫:“你已负了左相,不可再负朕呐!”
一番遗愿般的话如巨山压在沈云畔心上。
她不知怎么离开那深宫高院,只知一路上的纷飞白雪。
还有那些宫人让路参拜。
江云畔望着阴沉的天,恍然想起儿时父亲的话。
他说:“人生在世,在其位谋其政,若有朝一日,囡囡不再是普通女子,可莫要忘了爹爹的话。”
她红了眼,只觉喉咙哽咽难忍。
江云畔缓缓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中融化。
han意却慢慢渗进了心中。
……
提邢司府。
江云畔看着盒中梁左相给她的白瓷瓶,眼神满是挣扎。
良久,她还是将盒子合上,点了盏烛灯,去了孟司意书房。
风雪已停,橙色烛光在一旁摇曳,墙上执笔书写的影子轻晃着。
约莫一炷香后,江云畔才收了笔。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坐下,静静地融在这冰冷的夜中。
直至卯时过半,孟司意才带着一身han意走了进来。
他望着江云畔单薄的身子,微愣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怎么回来了?”
江云畔抬眸看着他,声音很轻:“我们和离吧。”
第八章逼迫
孟司意愣在了原地。
短短五个字,让这深宵更显凄凉。
江云畔起身,将薄薄一张纸递到他面前,上面赫然写着“放夫书”三字。
“人的掌心就那么大,握不住的东西有很多,我知夫君已另觅良人,不欲强留夫君。”
她望着已经僵住的孟司意,一字字道:“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拾折扇,风华再现,娶一扶柳佳人!”
闻言,孟司意瞬间回过神。
“从古至今只有放妻书,哪儿来的放夫书?”他冷声道,“你是不是又在哪儿听了些闲言碎语?”
江云畔抿抿唇,咽下满心的酸苦:“你若觉不妥,休了我,也可。”
孟司意眼神一狞。
他原本只是觉着她在耍小性子,毕竟二人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
再贫苦艰难的日子都熬过了,江云畔从未提过要和离,如今竟还提出了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