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顿时变成一片刀戈血海。
何博圣虽有龙虎剑主之名,但自从他龙虎剑被毁,修为也一落千丈,成日混进胭脂水粉里,镇安侯不得已,又收了一个天赋超群的义子来支撑家业。此时面对咄咄逼人的沈辟寒,他节节败退,试图为自己辩解,“沈弟,沈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辟寒嘴角阴寒牵起,“既然是误会,你去阴曹地府,同我阿爹和娘娘解释去吧!”
他挥剑,飞起一臂。
“啊啊啊!!!”
何博圣痛得撕心裂肺。
“饶命!饶命啊!!!”
沈辟寒步步紧逼,“当初我娘娘应是也求了你,可你应了吗?何博圣,你应了吗?你明知道她怀着我——”
“你明知道!!!”
他剑尖荡着地狱,双目陡然赤红,“去死!!!”
血肉横飞,沈辟寒又挑去何博圣一臂。
“大哥!大哥不要!沈辟寒,我求求你,大哥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何红豆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满脸鼻涕扑了上去,但杀红双眼的沈辟寒根本不论男女老幼,挡在杀父杀母仇人面前的,都被他一一碾碎。
“哦?一时鬼迷心窍?”
“你们何家都知道,都知道啊,却都选择包庇他。”沈辟寒轻蔑,一剑穿了她的心,“那你们全家,都做鬼好了!”
“好!!!痛快!!!”
沈负雪哈哈大笑,他猫戏老鼠般,也不杀死镇安侯,就让他眼睁睁看着一对儿女惨死。
他痛了一十四年,镇安侯痛这点时辰,算什么?
不够,远远不够!!!
沈负雪仰天长啸,剑意空前浩荡。
“寒儿!长恨一十四年,半日做阎罗,痛快,真痛快,我们爷俩杀他个鸡犬不留!!!”
镇安侯目眦尽裂,“红豆!圣儿!”
他悲痛不已,冲着义子何幼节怒吼,“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人!!!”
何幼节不再迟疑,足尖掠去,横在沈辟寒当面,这一挡,震得他虎口震动,倒飞了出去。
沈辟寒也不追他,继续剜杀何博圣,他不知哪里学来的屠夫手段,筋脉根根挑断,又把琵琶骨捅个对穿,而在这途中,任何解救何博圣的家伙都被他砍了头颅,像垒成了京观般,令人望之生寒。
何博圣养尊处优,根本受不住这等酷烈刑法,嘶吼道,“杀了我!小畜生!有种你杀了我!!!”
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竟是披头散发的温氏,她抱住了不成人样的何博圣,好像得了一个免死金牌那样,“沈辟寒!你敢杀他!他是温般弱的亲生父亲!你杀了他,一小姐不会原谅你的,你们也没有任何可能!”
般弱:“……”
服气,我都躲得那么远了,还能精准坑到我。
温氏对何博圣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怀了他的种之后,执意从良,嫁给老实人。
前来贺寿的武林众人简直满脸呆滞。
这一出爱恨情仇,他们都麻了。
回答温氏的,是沈辟寒的一剑长恨风。
她的出现非但没有挽救何博圣,反而唤醒了沈辟寒内心深处的魔头,佛有圣魔两面,何况他根本不是佛。
“死!!!”
于是,这一夜,人们亲眼所见——
天外飞仙,美人白发。
风花雪月,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