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手里提着一根树枝,上边串了一堆厉鬼,它们敢怒不敢言。
处理完厉鬼之后,他们就近寻了个间客栈歇脚。
“搞错了。”
剑灵把冥币揣了回去,扔出一枚碎银子。
掌柜重回人间,擦了一把汗,让小二带他们去房间。
剑灵一边走动,一边给鬼公主拍掉手里的泥土,“下次别捡了,都是湿的,不好看,我给你买成色好的,你吃着玩都行。”
掌柜:“……?!”
般弱吃饱喝足后,又想泡澡。剑灵动手能力极强,到客栈后边的竹林走了两圈,给她做了个竹浴桶,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的,现在住客栈的还要自带浴桶吗?
难道人夫都这么讲究的?
而且这位人夫看起来小得很,黑绸蒙眼,雪颊犬齿,耳朵戴着一对鲜丽的碧珠子,愈发衬得年少稚气。
等等,这不是瞎子吗,怎么干活的?!
小二不敢再深想,提了热水,“客官,您慢用!”
君不见捞了一把水,扬声道,“水温正好,可以泡了。”
般弱就噔噔噔跑进来,正要脱开腰封,“……你也要泡?”
剑灵满脸正气,“我给你搓背!”它补充道,“我问过懂行的,他们都说,人间的夫妻喜欢干这种互相搓泥的事儿。”
般弱:“……”
好好个剑灵美少年,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而且你跟哪个不靠谱问的?!
没等般弱细审,剑灵就熟练给她褪了衣裳,抱着她入了水,它那黑金法衣飘在水面上,好似两片薄透的蝉翼。
每当这个时候,般弱就觉得很过分,她自己丝溜溜的,对方总是掩着一层,穿得整整齐齐,像个小禽兽,可这也没办法,那法衣是它天生的剑衣,硬脱不下来,每次都只能手动拨开。
“你不高兴了?”
剑灵察觉她的心思,凑上去亲了亲她,它向来是有话直言的。
般弱撇嘴,转过身背着它,恶声恶气,“搓你的泥!”
剑灵乖乖应了声,把她后背飘着的头发拨到她前颈,拿了条澡巾,像模像样给鬼妻擦洗起来。她重新换了一具身体,曾经它知道的秘密也不复存在,剑灵抚摸她那一对肩胛骨,懒懒散散地开了半枝彼岸花,那是幽冥的象征。
它想起她很久以前,她腕臂间也有一颗殷红如血的相思子。
他们没在一起之前,那相思子是为主人而开的。
君不见有点闷闷的。
它知道它不该嫉妒主人。它化作情剑,随她行走人间一世,了解很多是非恩怨,像它这种从主人手里抢女人的,叫做恩将仇报,要浸猪笼的。
它横刀夺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妒忌主人。
可是——
阿见还是很难受。
因为重逢前一刻,她想的,仍旧是她的小师哥。
不是它。
般弱正趴着昏昏欲睡,忽觉胸前一紧,她被剑灵那两条雪藕似的手臂紧紧箍住。
“……怎么了?不是说了今日不行房么?”
她倦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含含糊糊地问人。
“想要。”
“啊?我有点困,要不……”
它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强硬。
“阿见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