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哥?你在想什么呀?怎么这么出神?”
她伸手在他面前挥动。
道雪声回过神,张了张嘴,哑得发不出声。
“呀!你手出血了!”
她赶紧含在嘴里,又使劲呼了呼气,孩子气哄他,“吹吹,不痛,师哥不痛。”
这位如父如兄的师哥眼眶酸胀,清冷又怨,“你怎么回来了?你还知道回家?”
般弱笑嘻嘻拱着他,“哪能忘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咦,你怎么缝衣裳啊,小小的,花儿怪好看的,是我的本体吗?”她早就忘了当初摔下建木的事,摸了摸自己肚皮,又摸了摸他的,满头雾水,“没有呀,这小衣谁穿的?”
他手掌压低她的颈,猛烈夺了她的齿关,潮水来得澎湃惊人。
她愣了愣,当即眉开眼笑解他的道袍丝绦,难得小师哥热情一回,她也是又扑又咬的。
清心寡欲的小师哥嚼起劲儿来是鲜脆尖爽的,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棱角磨润了些,身段与语气也软和了些,更愿意陪她耐心周旋,也不像之前那样匆匆忙忙强势掠过,床笫放得开了,更好摆弄了。
嗯,这话还是不能让他听见,否则诸天道尊翻起脸儿来,她多少块骨头能挨欠的。
她欠归欠,可不傻。
般弱懒懒翻身,长腿横过,搭在他的清瘦腰胯,手使劲伸出帐外,捡了一条沾着糖霜的果脯酥糖来吃。她嘴里咔嚓咔嚓清脆响着,忽然想起这是对方的禁忌,正要悄悄放回去,头顶飘来一句,“用手捧着,别弄得床上到处都是,容易沾虫。”
竟也不计较她在床上吃东西了。
般弱心想,她没惹他吧?
这不会吃得是断头糖吧?
她扬头一看,小师哥缝补她的法衣袖口,绣了一只软嘟嘟的白玉猪龙上去,那令人发笑的憨态,般弱一眼就爱得不行。
她又偷窥小师哥。
腰间堆着麝墨般的卷卷乱乱的长发,中间疏疏露出一条窄窄细细的白桥腰,肩胛骨略清减了些,以致于胸膛也多了几分孱弱,红白软子大石榴因少了照料,蔫头耸脑的,榨出的饮子清酸涩口,好在情动得很快,佐了几两油蜜。
往常他完事后不管如何,先披上衣裳,消减春事花痕,颇有些遮遮掩掩的正经清高。
此刻小师哥一反常态,没有满地找他的道袍,而是搂起她的法衣,手臂屈起,指尖灵活,一心一意为她穿针引线,凛严细长的凤目也有一些脉脉柔情的影子。
般弱默默把腿抬回来,又默默地想——
她最近应该没有乱调戏先天生灵吧。
他头也不抬,又把她的腿挟回去,般弱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就怕他拿着造化玉碟兜头砸她一圈懵的。
那滋味狠的,够她喝一壶。
“铮。”
他淡唇咬断了一截细线,将法衣摊给她看,“试试,你壮美了些,胸前给你放宽了两指,看合不合身。”
般弱诡异想起农家小院里勤勤恳恳日夜操劳生蛋又孵蛋的老母鸡。
般弱就是他孵得最精细的那一颗,当然,是没有血缘的。这么一想,顿觉老母鸡更温柔了,连别家的崽他也孵,而且她是个小白眼鸡崽,等羽翼丰满就炖了老母鸡汤喝了,吃得他半点也不剩。
般弱想着就不厚道笑出声。
道雪声默默看她。
他这崽子外出修行久了后,小畜生的气场愈发明显了。
般弱赶紧端正身板,目不斜视。
她跟师哥的关系是很奇异的,从小他恨不得把她提起来吊着打,长大后他反而对她小心翼翼了,前后倒了个儿。
等试完了法衣,般弱也没遭到暗算。
她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翘着腿趴在他身上玩,“小师哥,再有万余年,就是你的十万年诞辰了,你想要什么呀?”
道雪声轻声道,“师哥什么也不要,你别总是出去野就好了。”
“知道,知道。”她敷衍道,“我就是玩了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玉京山一片白茫茫的,没什么好玩的呀。再说,你有那么多弟子,你随便抓一个耍嘛,我看那通天小球儿就很不错,很适合做成白蒜肉丸!”
道雪声敲她脑壳,般弱又躲着一顿乱拱,闹得脸颊汗津津的。
般弱又一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