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待到春晚散场,等到私下相处时,已经是贺思嘉送吴臻去机场的路上。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家?”贺思嘉开着车问。
吴臻正在给家人发微信,“家里有守岁的习惯,除夕晚上都会通宵打麻将。你呢?家里有人等吗?”
“多半睡了。”贺思嘉以往除夕都在家,并不知道有没有人等他,但想来是没有的。
吴臻抬脸,笑着说:“那跟我回家算了。”
贺思嘉瞟他一眼,“好啊。”
吴臻愣了愣,“你说真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贺思嘉真想不管不顾跟吴臻走了——除了一张买机票用的身份证,什么都不带。
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安排、很多工作。
“这次是假的。”他说。
吴臻听懂了他的暗示,轻轻一笑,“那就下次。”
到了机场,两人在车里互道新年快乐,贺思嘉目送吴臻进了贵宾中心,等对方背影消失在门后,他也没有立即走人,而是仰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
忽然,他听见窗户被叩响。
——吴臻又回来了。
“怎么?”贺思嘉茫然摁下车窗。
吴臻递来一杯热饮和一个印有机场logo的纸袋,“你晚上没怎么吃,随便拿了点汉堡蛋糕,先填填肚子。”
贺思嘉轻轻眨了下眼睛,接过。
“你刚才都不说一声,万一我走了呢?”
吴臻没有回答,只是口罩外露出的眼睛似在说——我知道你不会走。
贺思嘉将纸袋放在腿上,转眼看吴臻,片刻后冲对方勾勾手指。
吴臻却抓住他食指,上身半探入车里,隔着口罩,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真走了。”
“……好。”
但吴臻并没有动。
半晌,贺思嘉忽然拉下他的口罩,吻了上去。
车外寒天冻地,他们在一方狭小而沉静的空间里,舌尖舔舐着舌尖,交换彼此的温度。
吴臻回到位于c市的家中,已经快六点了。
一开门,他就听到了搓麻将的声音,接着便是亲人们热情地招呼。
除了远在澳洲的爷爷和姑姑一家,以及早已入睡的吴缇,吴家所有人都在。
电视上应该是二度重播春晚了,吴母苏丹夏端了碗炉子上煨着的佛跳墙出来,“炖了六七个小时,赶紧喝点儿。”
吴臻笑着道谢,拿起勺子时就听见了熟悉的前奏,是他陪贺思嘉练过很多次的曲子。
屏幕上,贺思嘉站在华丽的舞台中央唱歌,而在数个小时前,舞台和人都还在吴臻眼前。
“刚才缇缇还说这是她小婶呢。”苏丹夏挨着儿子坐在沙发上,眼中笑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