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都是聪明人,话也不用说得太直白。从隋祉玉在漕运司一事有意退让,容定濯就明白皇帝的意思。现在为皇帝争取段家等武将世家的支持,也算他对皇帝表立场。
隋祉玉就道:“容相费心了。”
容定濯道:“陛下不必与臣客气。”从前他不准顾磐磐嫁给隋祉玉,那是担心隋祉玉对顾磐磐不好,让她伤心。但女儿嫁都嫁了,他再与皇帝争斗,继续与皇帝关系交恶,对女儿并没有任何好处。
容定濯今晚根本不敢去想,若是顾磐磐真在佛塔里香消玉殒,他会做出什么事。也让他不得不承认,皇帝若是想要无声无息害死他的女儿,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因此,说他是被皇帝拿捏了要害也好,说他是为整个容家做长远打算也好,容定濯心里都已有了新的决断。
他还是要权力,但要法该有不同。顾磐磐生的将是嫡长子,要保女儿的后位永远无忧,他这个国丈就得有国丈的样子。
两个男人最关心的都是顾磐磐,当然免不了说起今晚佛塔走水一事。
容定濯分毫没有护短的意思,这样才能将容家摘出去,他直言道:“今晚这佛塔走水的事,初嫣不过是个背罪的,她纵容有歹心,却没有那样大的能耐,真凶还是藏在她背后之人。”
隋祉玉与容定濯对视一眼,看来彼此都已掌握了些内情。
也不再避忌彼此的身份,将得到的信息说出来。两人交谈了近一个时辰,容定濯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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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顾磐磐醒来,大长公主等人纷纷过来探视。
容初泱也过来看侄女,只是他身为姑父,只站在外面,没有进皇后的房间。
顾磐磐只是被过高的温度所炙,暂时昏迷,她本身身体康健,休整之后并无大碍。大长公主与她说完话,走的时候顾磐磐也跟着站起来,将大长公主送出门去。
乔慈衣跟着去送大长公主,她一走出来,就看到庭中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只能看到侧影,十分高大。乔慈衣目光掠过,先时没太注意,直到那个男人完全地转过身来,才让乔慈衣一怔。
容定泱身着一身米灰地刺绣宝相花锦袍,神色温雅从容,有一种格外高贵的气度。显然是在等大长公主。
乔慈衣的呼吸凝顿片刻,还是怔怔看着容定泱。
容定泱发现乔慈衣看他,倒是转过头,也看了她一眼。目光就是看陌生人,平淡,坦然,疏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且仿佛一下就猜到乔慈衣是顾磐磐那位姨母,只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这个反应实在是无可指摘,让乔慈衣在大长公主的视线也看过来之前,赶紧转开目光,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怦怦直跳。
乔慈衣没办法上前指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去质疑。
见皇后都亲自出来,容定泱也上前问候顾磐磐两句,以示关心。
等容定泱与大长公主离开,乔慈衣才问顾磐磐:“刚才那个是大长公主的驸马,那他也就你的二伯?”虽已确定那男人的身份,她还是忍不住出口确认。
顾磐磐颔首,道:“是啊,姑父就是爹爹的嫡亲兄长,我的二伯。娘亲看他和爹爹长得是不是还有几分相似?”
乔慈衣点头:“是。”她静默片刻,又问:“驸马与大长公主成婚有些年头了吧?”她其实是想问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如何,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顾磐磐答:“是啊。”她又问:“怎么了?娘亲。”
乔慈衣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太想找到掌教,见到一个身形稍微相似的人就犯了疑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