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利益,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都不顾了吗?”
“在利益面前,只有对手,没有兄妹,这些也是你该学会的。”
纪雅深深吸了一口气,“你非得要这么残忍吗?”
“残忍?天真的纪雅觉得这样就是残忍了?那么我不妨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所知的不知道要险恶多少倍,这世界上的人除了自己谁都别信,哪怕是我,你明白吗?”
躺在床上的女孩大概是见他们争吵起来了,她便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下来,温柔劝道:“都是兄妹,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她这么一过来,纪雅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一模一样的项链她也有一条,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纪勋送给她的,他说这是私人定制,世上独一无二,只有他才能订,别人都订不了。
望着女孩脖子上的项链,纪雅觉得一股强烈的比刀刃还锋利的东西直接穿过她的眼睛割在了她的心上。
痛到她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她呆了许久才找到声音问:“她身上怎么会有这条项链?”
纪勋解释:“上次看到你戴着觉得好看,她喜欢我就再给她订做了一条,有问题吗?”
他解释的非常平静,没有任何的愧疚。
就是在这一刻,她心底对纪勋仅有的一点美好的幻想,她记忆中因为小时候相互依靠而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瞬间荡然无存了。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她赖以信任的哥哥,他只是一个有野心,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那一刻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发疯。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再回过神的时候她站在房间的镜子面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面的女孩拥有一张格外年轻的脸,然而那一双眼睛却很冷,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冰冷,冰冷中透着一种淡淡的对这个世界的憎恶。
她就这么久久凝视着自己,然后对着镜子微微一笑。
“谢谢你,纪勋,谢谢你将我变成这个样子。”
变得这样冷漠,变得不信任任何人。
她心中的那个纪勋早已经死了,而即将出现在她眼前的纪勋只是她的竞争对手,她不需要对他留任何情面,她也更不需要对他有任何依赖之情。
前十八年,纪勋将她养成了无忧无虑的性格,而后面的人生她将会被纪勋打磨得冰冷无情。
不管她是什么样都是他一手造就。
兵不厌诈,这是他教会她的道理。
竞争关系没有兄妹,这是他给她的人生哲言。
除了自己谁都别信,这算是他对她的忠告。
这一切她都会铭记于心,到死也不会忘记。
哪怕后来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了纪勋生了重病马上就要死的消息之时内心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被他一手打造成的冰冷无情的心,能有多少同情?
当然这样说也不准确,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轻微的咯噔了一下,也就只是咯噔了一下。
脑海中一闪而过某种猜测,她猜测,纪勋是不是知道自己生病了快死了才会对她做这些事情,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在短暂的一点情绪起伏之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康华总裁,没错,那时候她已经是康华的总裁。
她只是淡淡的对着那对她传达消息的人说了一句,“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她说,纪勋生病快死了,是他该有的报应。
纪雅回过神来,夜已经很深了,一首曲子也弹完了。她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这个点她大概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