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刚刚竟然在向她道歉。
太可笑了,以前怎么想得到,江祁景对她低头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只是这个道歉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底,他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崩溃成这样。
她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特别怕疼,怕累,怕苦,怕一切会伤到自己的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娇气包。
以前即便活在养父母家里,也从来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她想不通为什么江祁景要这样对她。
一点都想不通。
她不是被这一次打倒的。
她是被千千万万个这一次打倒的。
太痛了。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及月望着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黑色,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适。
她扶着墙站起身要去开门,却只是手忙脚乱地把门又锁了一次,根本打不开。
她想先开灯,但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里。手伸出去什么也摸不到。
这个书房建在拐角处,空间过于逼仄狭小,铺天盖地的压抑感让本来就虚弱的云及月几乎喘不过气。
她手机落在客厅了,没办法打电话,只能用尽力气敲门:“……江祁景?”
“江祁景,你真的走了吗?”
“江祁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祁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给我开开门……”她缩成一团,声音绷紧得像一条弦,“我真的很害怕,再待下去会出事的,你还在吗?”
连回音都没有。
他说走,就是真走了。
是她求着他走的。
她这个倒霉鬼又要自作自受了。
云及月抬头看着那扇高高的天窗,求生的本能逼着她站起来爬上书桌。
然而腿被折磨得没有力气,重重地摔了下来。
她额头磕到了书桌角,痛得长长“嘶”了一声。这点擦伤数十倍数百倍加大了她的紧张与恐惧。
大脑一片混乱,令人窒息的黑暗变成了不断闪烁、五彩斑斓的畸形色块,逼近包围住她,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云及月突然看见了很多陌生的片段——年少气盛的江祁景、封闭窄小的废旧器材储存室、摔在地上的手机……
恐惧归于原点。
“啪嗒”。
一切归于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