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起,继承人之位跳过江锋,直接落到了江祁景头上。他手里捏着明都集团和江家产业两大王牌,正式成为京城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那段腥风血雨的往事,虽然压得很深,但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点。
江慕言低下头,看着灌木丛上的花,“爸要独自留宿在这儿等爷爷回来。妈妈怕黑,我想亲自送她回去。”
细致又贴心,难怪他能和徐文绣这个后妈和睦相处接近二十年。
“那你等了很久吗?”云及月指了指另一只藤椅,“你身体也不好,先坐坐吧。”
见到江慕言,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徐文绣的长篇大论。
难道在失忆前,她除了写不带名字的情书以外,还跟江慕言做过其他令人误会的事情吗?
介于他们俩关系敏感,云及月有点不好意思直接问。酝酿半天后,她慢吞吞地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高一开学的时候。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在考我的记忆力吗?”
云及月眨眨眼睛:“你猜。”
她只是不想让江慕言知道自己失忆的事,但这短短的两个字配上她的神情,像极了撒娇。
江慕言笑着应下:“你随便考。”
这话正中云及月下怀。她坐正,轻轻咳嗽,一本正经地道:“那你觉得我们以前关系好吗?”
“你偏题了。”江慕言低头,很快又抬起来,诚笃地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个回答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是细细琢磨……哪哪都是问题。
江慕言反问:“那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吗?”
云及月撑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思考着:“应该挺好的吧。”
“以你为准。”江慕言点头,“不过,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次。”
云及月以为他的意思是把以前那些破事全部一笔勾销,想也没想,兴然应允:“好啊,那要来一遍自我介绍吗?”
她咬着指尖回想着,将某度百科精简了一下:“云及月,女,二十五岁,微博同名,本科学历,毕业于沃顿商学院……没了。”
江慕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只好顺着她的格式来:“江慕言,男,二十六岁,没有微博,本科学历,毕业于京城大学。没了。”
“……你复读我的话,会让我感觉我很蠢。”
云及月捂着脸小声抱怨道。
江慕言却没接下她的话,嗓音一凛:“你别动。”
她瞬间僵了。
随即就感觉到有只手轻轻地落在发旋上。
云及月惊得抬起了脸。
江慕言的手来不及移开,碰到了她的脸颊。
他的手很冰凉,肤色是病态的纯色的白。
愣了好一会儿,江慕言才收回手,十分抱歉地解释:“刚刚你头发上有只蛾……”
“没事。”她咬着唇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我很怕虫子的,谢谢你帮忙哦。”
……
三楼直通花园的楼梯处一片冷清,连照明灯都没看。
江祁景止住脚步,看着楼下近乎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表情平淡依旧,只是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发的戾气,令人心惊。
…………
半个小时后,云及月站在江宅正门前,可怜巴巴地朝迎面走来的江祁景道:“你好慢哦,我腿都快麻了。”
江祁景却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径直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