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轻轻颔首。
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等颜色一个不缺,渐变晕染后显得和谐又浮夸,和她头上、耳下、颈上、手上的各色珠宝首饰交相呼应,碎银披肩和小黑裙只能沦为陪衬的底色。
江祁景顿了顷刻,补充了个词语:“很可爱。”
像小彩虹。
云及月:“……”
她准备的挑衅话语突然卡住了,隔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谢谢你的夸奖。”
目光落在江祁景身后,入眼之处全是新鲜欲滴的香槟玫瑰。
在茶几上,在橱窗下,在垂灯边。柔软的淡金色让冷色调为主的客厅多了几分暖意。
这是……为她布置的?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也不对,用处还是有一点的。至少她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提离婚,是在如此有仪式感的场合。
云及月很认真地道:“我们是来吃烛光晚餐的吗?我不饿。”
她昨天被气饱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男人低下头,在她眼睑轻轻一吻,声音低沉缱意:“坐好,等五分钟。”
云及月来不及躲,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僵了。
第一反应不是讨厌和反感,而是无端地想到了江祁景把她从新西兰哄回来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轻轻吻她的。
然后……好像就是在回程的飞机上,他告诉她,他要去北欧。
记忆一下子连贯了起来。
江祁景前一秒还在为了让她回国而哄她,哄到手的后一秒就直接告诉了她这个破消息。
他甚至不屑于多骗她一会儿。好像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物品,早已经明码标价好,花过多的时间和心思就是种浪费。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她那么认真又憧憬地享受着为数不多的甜蜜,像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撒撒娇,试图再得寸进尺那么一点点。
换来的就是江祁景不近人情的告知。
好像他认定了把她哄回来之后,她就不会再跑了似的。
就是如此冷静地把她的心思玩弄在手心里。
她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心思,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物品……对吗?
云及月用力地碾了碾唇瓣,想直接把手包砸江祁景身上,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
二楼书房的门微掩,泄露出白炽的光。
云及月推开门时,正好撞见江祁景从书桌下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丝绒盒。
她根本不想知道江祁景送给她的礼物,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惊喜,靠着门,双手抱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两个月后是不是要和席暖央一起去北欧?”
江祁景将丝绒盒放在一边,音色很淡:“……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