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及月语塞了片刻,想问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又觉得如果他非要否认,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干脆换了个话题:“那你和席暖央……”
“我很早就向你澄清过。”他截断了话,“如果你失忆忘记了,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江祁景是真的准备再说一遍。
她失忆了,很多事可以迁就一下。
让邵航去席家的事情是昨天临时起意,她也当然不知道。
但是云及月正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他这句话里充满了敷衍。
——他曾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句话,说了太多次。
混乱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实在很难分辨出哪句是真情实感,哪句是虚情假意。
况且很多东西,并不是一句澄清就能解释清楚的。
敷衍、忽视、轻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罪魁祸首的一部分。
比如她刚刚想起来的那一幕。
还有她没想起来的一幕幕。
云及月咬了咬唇,冷淡地假笑:“不用了,我相信你。”
行。
他清清白白,那她无理取闹行了吧?
他不肯出轨,那她出轨行了吧?
他能给自己过往的那些行为找无数个合适的借口,那总不可能给她找理由吧?
昔日在江祁景面前碎得一塌糊涂的自尊心,一点又一点地堆在一起,好像把曾经消失的数千数万次都累计起来了。
她正在气头上,逻辑也理不清,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和江祁景再也不见,让这个傲慢的狗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原本只是想离婚,可是现在改变了主意——
不但要离婚,还要气死江祁景。
不但要气死江祁景,还要借他最讨厌的人,达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绝佳效果。
云及月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怒意都变成了明媚夺人的笑容。
越是气,就笑得越好看,温柔贤淑又善解人意:“江总,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我失忆了,但还记得我一直另有所爱。
你这么好,为了我又是不去北欧,又是跟其他外面那些女人划清界限的,我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
“所以,不如离婚吧。”
回应她的是死一样的沉默。
冗长的寂静之后,江祁景收回视线,将装着几亿钻戒的丝绒盒随意扔在地上。
盒子砸在柔软的地毯里,没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得像是他们俩之间的对峙。
男人绕过书桌,逼近她,强势的气息压得书房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云及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