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
她忍不住有些同情。
江慕言倒是应得很快,并且把来找她的时间约定到了明天早上。
清晨下了场雨,直至正午,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湿冷。
车子在山腰缓缓停下。
男人下车,手里正撑了把黑色的伞。伞檐垂得很低,恰好挡住了他的相貌。
另一只手则捏着孔雀蓝的首饰盒。
盒子里装着1203克拉的“约瑟芬的蓝月”,是一年一度的港城苏富比拍卖会里的压轴卖品,全球已知最大的鲜彩蓝钻,今年初以3300万英镑的价格被伦敦买家买走。
两个多月后又被江祁景横刀夺爱,以翻倍的价格拍下。
这颗还没有打磨修饰过的原钻很是珍贵,从伦敦运到这儿来费了不少时间。
和好前带上礼物是他的习惯,无关敷衍,也无关其他。所以江祁景下飞机后并没有立即来见云及月。
尽管他很想见她。
来圣马力诺前,他还打了个简单的草稿——云及月有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粉钻。
也不知道是单纯不喜欢,还是因为讨厌他给的婚戒,以至于厌屋及乌。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
江祁景握着伞柄的手微抬,伞檐也跟着抬高。与照片里一致的古典建筑引入眼帘。
何琣绝对是个优秀的设计师,将城堡原有的复古风格和现代化科技结合得很是巧妙,就算是他这般挑剔的人也找不出错处。
想到丈母娘,江祁景的眉心又蹙了一下。
要知道送云及月出国就是何琣的主意。
他站定,手指轻轻地摁着嵌墙水晶状的门铃,目光看着大门后那条空旷清冷的路。
路边是三幢形状不同、各自耸立的高楼别墅,他并不知道云及月现在正在哪里,也不知道会是谁来开门。
从头到尾一直平静无澜的心里像是被投进了石子,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随后又卷成了巨大的漩涡,将他整个人都几乎吞了进去。
在这一刻。
在等着云及月,并且不知道会发生的这一刻。
江祁景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一个清晰的事实——
云及月不会回来了。
他说在京城等她回来。但即便云及月真的回了国,他也不可能等到她。
为了利益而结合的婚姻无法被利益留住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盘再也聚不起来的散沙。
但是江祁景前二十八年里都不知道“认输”这个词怎么写。
男人低头看着首饰盒,轻轻收起了伞。
他已经想好了理由。
看到了适合她的珠宝,顺手买了下来。路过圣马力诺再顺手送给她。反正他也没有倒卖的习惯,不送也是放家里落灰。
直到面前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江慕言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清澈且静谧:“你来找及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