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倒是挺记仇。
时隔不到八个小时,就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还年轻得很。
云及月内心里嘟嚷了一句“小气”,却没说出来,视线在车顶上乱晃,眼睛有些疲倦了,最后干脆再度闭上眼,“不跟你计较,我想休息。”
气氛安静了下来。但被她这么一闹,几番磨蹭和接触,江祁景欲·求·不·满的火气越烧越旺。
偏偏现在还得耐心给她揉肚子,防止云及月睡也睡不舒坦。
江祁景喉结滚动,眼底染上一层被磨暗的深色。他强迫自己将声音冷下去:“裙子穿好,我再送你回家。”
“……”
没人理。
男人微眯的眼睛里泛起几分危险:“你真的很想再来一次?”
被他这么威胁着,累得骨头散架的云及月才不甘不愿地坐起身,将衣服裙子胡乱往身上套。
额头上被自己的手忙脚乱折腾出了汗意。她穿好便倒在了角落里,离他很远很远,声线黏糊糊的:“你开车吧。”
二十分钟后,车子离开了度假山庄。
现在还不到晚上九点,路灯的白炽光将夜幕照得通明,连点缀在空中的繁星都显得黯淡了两三分。
云及月酸软的手臂没办法拿起手机超过五分钟,只好百般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搬来新家没多久,不太了解家附近的环境,现在才发现原来离她家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有一个私立贵族中学。
学校门口的安保室里发出喧闹,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有两个背书包的学生小心翼翼地从学校里溜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女孩子小心翼翼,见一旁的男孩子不以为意,低声劝了劝,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云及月望着这对小年轻,突然被勾起了回忆:“江祁景——”
“嗯?”
“我们以前晚上一起在学校里待过吗?”
她说完,搜刮了下空荡的记忆,自顾自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好像没有。”
他们俩连句正儿八经的喜欢都没有说过,逗留在学校里悄悄约会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发生。
“勉强算有过。”
江祁景将车速放得很慢,“你留下来排练元旦晚会的舞蹈,我在三楼,座位靠窗,偏过头就能看见你。”
云及月一脸懵逼:“真的吗?”
“跟你一起排练的朋友谈恋爱了,对象是个体尖,每天晚上都要体能训练到酒店。
你们排练完后他正好来你们这儿接人。你当时还羡慕了好久。”
男人陈述着,眼底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都是你情书里亲口说的。”
他原本对这件事的印象很稀薄。提起时连云及月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裙子都记得一清二楚,不提起时,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茬。
可是知道了云及月那些暗戳戳的羡慕后,她当时所做的每个举动,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赋予了别的含义。
云及月揉了揉太阳穴,那些无关的记忆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很少去看自己写过的东西,就是偶尔翻一翻,也是专挑那些篇幅长的。
以至于很多小事明明都被事无巨细地记了下来,她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她撑着脸,忍不住感叹道:“你竟然记得比我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