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松覆盖下浓密阴影。
春日明明阳光和煦,可站在两位老人的墓前,所有人仿佛能感受当日刺骨的凉意。
病房里始终无法放下牵挂的老人,墓地前孤苦无依的女孩。
冰冷的雨,滑腻的石阶。
林晚星最终一人跪在墓前,像别在衣襟的白花,一碰就要碎落在地。
“二老的钱都捐了,但他们把你们住的那栋梧桐路十七号,留给了晚星。我知道,你们小林老师她根本不在乎这些钱,但我敢打包票,那栋楼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念想了。所以我就劝她啊想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好活着。还掺合着帮她处理遗产上的事情,跟她说外面再难,不如回家。”
回想林晚星说过的一些话,那确实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虽然很难,但她还是用近乎耍赖的方式,和老天爷说,想再走一段时间。
“谢谢您。”王法很认真地说。
老陈摆了摆手。
“老师回了宏景,您是想给她找点事情做,所以让老师来教我们?”付新书问。
“其实,不是老蒋儿子提议,我们也没想到这茬。”钱老师在一旁,长长地叹了口气。
“蒋教练的儿子?”王法很意外。
“对。”
“他认识林晚星?”
“他应该不认识晚星,但老蒋儿子蒋旬以前也是我们宏景八中的,上过老两口的课。”钱老师看了眼蒋教练的墓碑,接替老陈,讲了接下来的事情。
蒋雷去世后,从永川回宏景来下葬。落葬那天,他们体育组这帮老伙计都来了。老陈正好说起隔壁墓地的两位老人,还有遇到林晚星的事情。
可能就是那个时刻吧,上天垂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过了几天,蒋旬找上他们,提议让林晚星来带足球队的学生们。
对于老陈来讲,能给林晚星找点事情做,让她分分心是很不错的。
所以他们一拍即合,他一边劝林晚星找份工作,一边跟常务副校长打了个招呼,让林晚星得以留校。
但具体要怎么让林晚星来教育足球队这帮冥顽不灵的逼崽子,他们体育组几个大老粗和蒋教练儿子那边,着实想破了脑袋。虽然两位老人提过“想看学生们一起踢比赛”,但用这种理由来让林晚星来做事,显然是在绑架人。
“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你们想的吗?”秦敖不由自主地问。
“不要小看我们‘团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老陈咂了咂嘴。
“是‘书籍’。”冯锁纠正。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他们“团伙”讨论很久,最后在诸多方案中,选择了最能引起人好奇心的那种,让学生们逐渐和林晚星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