亾可鄞:“是不是先把zhi冶那边的情况先说说?”
朝旭感到突然:“嗯!今天的会议是研究zhi冶的事?”
亾可鄞抽着烟,看也不看他。
朝旭:“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说说吧!”
亾可鄞对他投来不屑一顾的目光。
朝旭:“我们到zhi冶近一周的时间,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调研:一是zhi冶需不需要破产?……。”
亾可鄞:“嗯——!”脸色很难看地望了朝旭一眼。
朝旭:“二是导致zhi冶陷入目前这种状况的原因何在?也就是说,探讨一下,zhi冶还有没有振兴的希望?”
亾可鄞:“这么说,你能够使zhi冶起死回生,登山再起啦?”
朝旭笑道:“市长!工作才刚刚起步,能做到咋样,我心中还没底,目前正在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嘛!”
亾可鄞冷笑道:“看来,你对这个问题是心有成竹哇!好!你看zhi冶这事儿——?能不能提点可作性的具体看法?以免错托终身,弄得个鸡飞狗跳哇!”
朝旭扬起头:“市长!我在上次的会议上是说过,不要错托终身的问题,您今天既然重提此事,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我仍然坚持这个说法。”
亾可鄞:“你的意思还是不要与美方合作?”
朝旭:“没错!zhi冶的问题,既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复杂,也不是把他交给别人来搞那么简单。”
亾可鄞不软不硬地:“你认为是什么问题?”歪着身子,翘着两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朝旭。
朝旭:“zhi冶这几年大幅度亏损,形式上看,是产品没销路。原因就是因为进口的配料出了问题,由于这种配料完全靠进口,成本高、限量少。人家看到你赚钱,就卡你的脖子。兑现不了他们的合同,就要赔款。这件事先别把它往有预谋的政治上拉,他们存不存在与合同国联盟,共同对付zhi冶?但不可否认没有这方面的因素。”
亾可鄞:“我问你,在与美方合作这个事上,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朝旭笑道:“市长!处理zhi冶这样的大型企业,作为我们省一级领导,必须慎之又慎。我认为:就是与美方合作搁浅,也要有一个应急方案,比喻说,由楚云大学或者楚云市科学研发院牵头,承担该厂更新改造和配料研制事宜。zhi冶曾经为国家做过巨大贡献,过去是个税利大户。现在处在困难期。zhi冶人眼下特别需要政府的帮助,我们不能将作包袱一推了事。”
亾可鄞:“谁把他当包袱啦!和美国合作就是把他们当包袱?那些中外合资企业,都是中方当包袱甩出去的?真是!”
游之看不过意了:“喂!老大!你能不能让人家把话说完了再讲呢?”
亾可鄞看了眼游之,对朝旭:“嗯!你讲你讲!”
朝旭笑了笑:“中国是世界上唯一长达几十年给外资超国民待遇的国家,而中国到海外却受反倾销调查,受到人家的抵制。在国内,又不能享受和外资企业同等竞争待遇,我们应该从这个错误的观念里面觉醒过来!我们能给外方优惠,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优惠呢?你不给企业创造条件,企业靠什么去度过难关、去拓展自己的空间?我们又靠什么壮大自己的民族产业?未来中国创新依靠谁?”
亾可鄞:“高调好唱、话好说哇!名人效应可感动女人,但不一定感动zhi冶哇!好一副菩萨心肠!”他仰靠在坐椅上,自由耷拉的两手快拖在地毯上了。
副市长们都把眼光投向朝旭。
朝旭神情自如地笑了笑:“阿弥陀佛!市长苛碜我啊!不是我想感动zhi冶,而是你代表的这个政府要感动他们,如果说,过去成功引进外资是一大政绩,那么现在能帮助企业度过难关,就是功德无量啊!至于名什么人,我从无此念,倒是菩萨心肠我觉得应该有,领导干部都要有菩萨心肠就好了,菩萨还不具备我们这个条件,而我们却有一个普度众生的平台,这就是我们在领导岗位上。”
游之对朝旭一指,大声肯定:“说得好!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这个!好!”
朝旭还想说什么。
游之打断他的话:“别说了,啥也别说了。你已经讲透了。原来我对这件事还犹豫,听了你刚才一番话,现在我支持你。老大啦!我这老家伙直了几十年了,你呢!别再钻牛角尖了,重新调整思路,往菩萨心肠上调。”
亾可鄞看着游之不敢反驳他,转而仍对朝旭。
亾可鄞:“朝副市长,你刚才说了,‘形式上’那你认为实质上又是一个什么问题呢?”
朝旭:“实质问题是领导班子素质问题。”
亾可鄞阴笑道:“是—吗?”
朝旭严肃地:“zhi冶上下,对我们市政府领导,不走群众路线,干预zhi冶的领导班子,很有意见。”
亾可鄞:“胡扯!市政府对所属国有企业,尤其是大型国有企业的人事安排,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是干预?”
朝旭从容地:“您说的不是没道理,政府对属所国有企业实施人、财、物的领导,是天经地义。但这种领导,必须是正确的领导,而不是……。”
这时,一位副秘书长手执一份《明传电报》进来,他走到亾可鄞面前,说:“要求马上传达。”说完,将电报交给亾,转身出去了。
亾可鄞看了朝旭一眼,说:“现在有个紧急情况,国家防汛总部有个明传电报,要求马上传达落实,其他的事,以后再扯。”他把电报念了一遍。然后,下一步具体安排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