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姊姊虽然说错了他的模样,其他的可半句没假话。你去锦州问问,锦州的百姓都知道,他在府里私设刑房,冤死的人数不胜数。”
“他还荒淫无度,强抢民女——”玉阳偷瞥妹妹一眼,“听说他有不下十几个野种,流落在外。”
“是么。”
“当然,妹妹早前不是带了一个回来?”玉阳顿了顿,状若随意,“怎不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瞧的。”
宁河郡主笑道:“霍将军一表人才,又是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想来也是有几分姿色的狐媚子。”
玉阳哼一声,“过几年卖去窑子里的姿色吗?”
“玉阳。”玉嘉皱眉,“那两字是你该说的?不怕脏了自己的嘴。”
玉阳朱唇轻咬,心有不忿,仍阴阳怪气,“世代贱籍,骨子里都臭了,能好看到哪儿去?其实,霍怀秀也就那样,别的武将都五大三粗的,显得他与众不同而已。说实在的,他至多也就配一句平平无奇——”
“够了!”
众女吓了一跳,转过头。
玉清方才听她辱骂霍怀秀的为人,姑且忍得,毕竟他实在算不得正人君子,自己也在心里辱骂过千百回。永定侯府和他之间的陈年旧账,她不知内情,没有立场下定论,然而玉阳贬低他的相貌——她一时没忍住,喝了一声。
玉阳好一会儿才回神,小心翼翼的试探:“七妹妹?”
所有人都在看她,几分惊讶,几分好奇,几分猜忌。
玉清面不改色,淡淡道:“够了,省点唾沫。我见过霍怀秀,苍天作证,他比你说的还差一百倍。”
四周响起笑声。
玉嘉好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玉清问。
“没,是我傻了。就算天上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七妹妹也瞧不上他呀。”
另外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仙子,一个是生来给人做牛做马的东西——咱们大楚的明月光,凭他也配去摘!”
“玉清公主何等身份,我要是他呀,就该有自知之明。”
……
玉清听的昏昏欲睡。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么虚伪的恭维了,相比起来,从前塑料姐妹花之间的商业互吹都算金玉良言。
几次不耐烦,想打断,却想起那人的话。
别替他强出头,他不需要。
终于,外头响起几声惊呼,打断毫无营养的吹捧。
玉清第一个站起来,走了出去。
足有十几名仆从围着两名小女孩,正是玉嘉公主的大小千金。她们看起来都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满脸的不高兴。
小的那个鼓起嘴,哼哼道:“土包子会泅水,我不要看她泅水,我要看她像鸭子一样扑腾扑腾——”
大的瞪她,“我也不知道她会泅水呀。不然我再推她一次,叫她扮鸭子给你看。”
玉清脸色微变,举目四望,果然看见小池塘边,大妞浑身湿透,寒风中打着哆嗦,只有如意替她披上一条毯子……看的她攥紧双手,一阵气血翻涌。
想过去,硬是止住脚步。
除她以外,压根没人关注那边,所有人都在紧张两位金枝玉叶。
玉嘉板着脸,十分恼怒,问大女儿:“谁许你带妹妹到池塘边的?你知不知道,若是掉下去,有多危险!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