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纪晟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纪晟眉眼绮丽,长得好看皮肤又白,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少爷的模样。
让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进火车上的厕所晃悠,确实有点残忍。
祁谦小声说:“……在洗漱池那边,继续往左走,在下一个火车车厢里。”
“脏不脏?”纪晟只关心这个。
“……有、有一点。”祁谦委婉地说。
“让我死一死,别喊我。”纪晟倒在床上陷入漫天绝望。
“…………”
小崽不明白纪晟的痛苦,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脸色懵懵懂懂,直到自己忍不住想尿尿,被祁谦抱着跑了一趟厕所,回来就生无可恋地倒在了床上,和纪晟一样选择立马死亡。
“叭叭,厕所好脏啊。”小崽使劲捏住自己的鼻子。
“闭嘴!别和我说这个!”纪晟万分拒绝。
“总之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
小崽皱着脸同款嫌弃。
“……”纪晟无比庆幸现在并没有很想上厕所,被迫爬起来打听,“下一站在哪里停?火车停几分钟?”
祁谦说:“下一站是靖南市,估计中午十二点就能到了,火车应该在那里停十几分钟?”
非常好!
纪晟瞬间恢复元气,打算效仿当初和贺鸣尧一块坐火车的做法,“到站千万要记得喊我一声,我下车到候车室的厕所跑一趟!”
小崽忙不迭附和:“宝宝也去!”
祁谦失笑:“行行行,到了靖南市和你们说。”
很快就到中午十二点。
刺耳的鸣笛声拉长了音,火车刚停,纪晟抓紧时间拉着小崽走出车厢,祁谦不放心纪晟和小崽远离他的视线,拎着大包小包急忙跟过去。
不到十分钟,三人又回到了火车上,继续开始了咣当咣当的摇晃行程。
接下来几天,纪晟坚决拒绝喝水,吃饭只吃烧饼馒头,逢站必下,一路翻来覆去折腾,愣是撑过了地狱般的火车生涯。
祁谦也是服了他的骚操作了!
纪晟赖在床上,蔫哒哒地说:“当初我和贺鸣尧两个人坐火车,从西北到韶安市,我们也是这么折腾过来的。这一趟还算好的,至少有个卧铺能睡觉,那列火车上哪有什么干部车厢啊?连热水热饭都没有……”
甚至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小崽及其赞同地点头。
那时他还是一只刚出壳的小狼崽呢。
为了避免被贺鸣尧捉去剥皮炖汤,天天都要窝在围巾里努力装死,提心吊胆在夹缝里求生!
听纪晟主动说起西北的事情,祁谦来了兴趣,抬头问:“你和尧哥是在农场里碰见的?”
“也不是。”他们在荒滩上相遇的。
他是受了伤的“橘子精”,贺鸣尧是一肚子坏水的饿狗。
纪晟笑了笑,低声说:“那会他断粮啦,饿着肚子到处找吃的,一点也不客气,把我身上的糖果全部打劫走了,没给我留一颗糖。”
纪晟说得甜蜜,祁谦却听着心酸。
饿着肚子到处找吃的,贺鸣尧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那时候他们年纪小,差不多刚好高中毕业,周泊川和亲戚闹翻搬到韶安市定居,祁谦被强押着送去边疆当兵,徐一鸣也在其他部队打拼,大院里只剩下一个陈娇娇。
可惜那丫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暗自打听了一番,以为贺家那老头把贺鸣尧送去了某个偏远地方当兵,就像祁谦和徐一鸣一样。
谁能想到贺老头居然把人送到了西北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