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打开盒子,拿出信件翻了翻,大多数是关于平阳城的设防情报,最底下几封是商议想办法让妖兽进攻平阳城,先消耗平阳城防守军队的力量,等到平阳城元气大伤之时,宁州城再派出军队趁势侵入。
娟秀的字体透露出笔迹主人的满满恶意,不可否认那位宁州城的城主府千金心性够毒辣,每一条计谋都足以坑害平阳城数万百姓的生命。
谢珣平静地将信放回盒子里,他并不意外,毕竟那位宁州城主跪在他脚下求饶之时,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吐露了出来。
“她人呢?”谢珣侧目看向亲兵统领。
亲兵统领怔了一下,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家城主没有震怒,而后道:“那位杨柳姑娘,在您前去宁州城那晚就被秦家主一剑杀死了。”
“……哦?”谢珣这下是真有些诧异,毕竟原剧情里,秦思远对于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容忍度极高,即便她对秦思远的爱慕者们出手几次,秦思远即便知道了她的本性,但最后在她的悔过声中还是因着这一份恩情原谅了她。
不过,原剧情里,这位城主府千金从未透露过所谓救命之恩是早就设计好的,妖兽狂化之事也没有被发现出自她手,就连回归宁州城也是以失落在外的二小姐身份回去的。
一切隐瞒的极好,最后一场看似门当户对的姻缘将平阳城与宁州城的主权融到了一起。
正想着,福伯又走了进来,他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大厅中。
“主人,秦家主他……他背着荆条跪在门口,已经有许多百姓在门外围着了。”
谢珣皱眉,“怎么回事?”
“本来,思远少爷归来继承秦家家主之位后,按理是要来城主府宣誓效忠的,但是主人当时不在平阳城,便将这件事按下不表了,后来城主归来,又是接二连三的事……”管家福伯叹了一口气,“他带回来的女子竟然是敌人之女,还差点让她害了平阳城,秦家主知道了真相,恐怕心里极为自责。”
谢珣松开眉头,冷声道:“让他进来。”
“是。”管家应声,又极快地退了出去,约莫几息之间,背着荆条的秦思远走了进来。
他踏入大厅之中,看也不看一旁的亲兵统领,直接对着谢珣的面,跪在了地上,声音铿锵有力道:“秦思远前来向城主请罪。”
“虽然引狼入室是你之过,但你也是无心之失,早在当日本城主就说过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谢珣淡淡开口,“你秦家抵御妖兽有功,可以抹除此次过错,只是罪行可免,该罚却还是要罚的。接下来三年,秦家赋税提升两成,用以弥补密白山一带的百姓在此次妖兽中受到的损失,以及补贴阵亡士兵的家属。”
谢珣说完,又看向秦思远,“你可有异议?”
秦思远恭敬地伏下身,“无异议。”
谢珣颔首,“既然如此,把你身上的荆条去了,三日后本城主将举办一场庆典,届时你秦家宣誓一事也一并进行。”
“是。”秦思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本以为秦家会因为这件事无法获得宣誓资格。
各大主城中都是这样的惯例,更换家主的世家,其家主若是没有宣誓得到城主府承认,便会被主流世家排挤,而后沦为次等世家甚至于渐渐没落。
秦思远离开以后,谢珣便下令让城主府上下准备庆典一事。
无论是他晋级一事还是吞并宁州城一事,对于平阳城都是意义极为重大的。
而他也需要利用这一场庆典,震慑其余三座主城——敢于对平阳城出手,就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来自圣阶尊者的怒火。
秦思远背着荆条走出城主府,城主府外,围观的百姓们竟然还未曾离开,见他出来反而纷纷开口安慰。
“秦家主,你不用过于自责,你为平阳城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你只是被那个女人害的,引来妖兽之事又不是你做的。”
“……我家那孩子,还是秦家主您冲进妖兽群与城主一同救下的呢。”有个女人脸色赫红开口。
当时她家撤离时,因为舍不得财物拖了点时间,所以她一家是被亲兵们打晕带走的一批,谁知道醒来后,发现自家小儿子没有一起撤离出来。
等到后来孩子被救回来之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中午玩游戏时躲进了藏放杂物的地窖,躲着躲着便在角落里睡着了,等到醒来走出地窖时,发现四周空无一人便被吓哭了。
哭着走出房子,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秦思远露出一抹动容的情绪,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多谢各位乡亲的关心,城主已经对我的过错做出了一个公正的裁决。”
“心机够深的。”远处静看着一切的金发青年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用苦肉计让一个圣阶尊者宽恕他。”
“我觉得他的态度还是挺真诚的,不像是玩苦肉计……”搂着金发青年手臂的女子巧笑嫣然道。
金发青年回过头,温柔的蓝色双眸静静地看了看女子,“将她送回去,告诉卡罗尔家族,本城主对她失去了兴趣,如果还想往本城主身边送人,记得送点机灵的。”
竟然还蠢到帮他看不顺眼的人说话,这不是诚心让他心里不舒坦?
“兰斯你——”原先还巧笑嫣然地女子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明明这几日眼前人对她温柔至极,似乎爱极了她,怎么能一下子这么快就变脸?
金发青年却神情恹恹地转开了视线,对于女子震惊的表情,连看都看的看一眼,他对着自己随从伸出手,“拜访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