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茫然。
“好了,人醒了。”邓大夫说了一声,又手速极快地将三根银针□□。
“可否给老朽一张废纸?”他对着婢女问道。“我得将这三根针包起来,免得与其他的针混一起。”
“废纸一时比较难找,大夫,您看手帕可不可以?”婢女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
邓大夫瞥了一眼,手帕是全白的,没有任何花样,不会引起误会,便点头:“可以。”
一来一回地交谈中,地上躺着的范景良彻底清醒了。
然而却半点不敢动弹,他宁愿自己没醒,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他都做了什么蠢事,竟然胆大到让当今天子叫他舅舅,甚至还给他夹菜……
难怪元嘉那么反常,甚至还激动的捂他的嘴。
虽然后来是猜想到少年的来头可能有点大,但是给范景良九条命,他也没胆子敢去想被自己逗弄的“内向”少年会是当今天子。
——那个逼宫弑父,将数名公主皇子全部赐死的暴君。
先皇膝下那么多公主皇子,其中也不乏天资奇佳之辈,然而到最后竟然就只剩下皇后所生的龙凤胎以及一位刚出生不久的小皇子。
哦,对了,他似乎还对人说过,说他的手指比一些姑娘家的还好看。
他竟然敢把暴君比做小姑娘。
范景良想到自己先前的一举一动,眼前发黑,恨不得就此去了。
王老太爷看到范景良的眼珠子转动,再一想到旁边的少年,怕他触怒对方,连忙出声呵斥:“既然醒了,还不快起来,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咳。”邓大夫轻咳了一声,“既然这位公子醒了,在下医馆里还有病人,就不多打扰了。”
王老太爷看向婢女,“你送一下邓大夫,让账房那边取五两银子给邓大夫,多的就当脚力费,烦劳邓大夫走这一趟。”
“老太爷客气。”邓大夫背着医药箱,双手交叠对着几人微微弯了弯腰,而后跟着婢女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其他人,范景良翻身而起直接对着谢珣的方向跪下,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陛下驾临,先前在全丰酒楼冒犯了陛下天威,但请陛下开恩,您要罚就请罚小的一人,饶恕旁人。”
王老太爷见这架势有点懵,“沐之,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沐之同情地指了指范景良,“先前我与陛下在全丰酒楼吃饭,然后表哥也在,他看见了我两,当时不好暴露陛下身份,我只说是带外甥出来逛逛……”
“然后,表哥听我这么说,就逗陛下,让陛下也叫他一声舅舅。”
一旁保持着叩首姿势的范景良,悔的肠子都青了。
难怪后来元嘉说话那么奇奇怪怪,还说这顿多吃点好的,感情是知道那或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顿饭了。
只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一力承担便罢了,就怕少年的怒火迁移到他的家人甚至于元嘉身上。
“简直胡闹。”王老太爷吹了吹胡子,“谁让你带陛下去酒楼的,陛下吃惯了宫中的饮食,万一在外面吃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引起不适怎么办?”
“是孩儿顾虑不周。”王沐之垂着眼眸,认错认得十分迅速。
王老太爷在王沐之与范景良两人身上掠过,只觉得这两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但是范景良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