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他父母有何不同?”贺清溪反问。
虞景明噎了一下,扭头见他嘴角含笑,仿佛没把他先前讲的事放在心上,顿时心生佩服,“贺掌柜,您真是为高人。褒义不是贬义。”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贺清溪系上围裙,“吃点什么?”
虞景明勾头看一眼,“你看着做四个吧。”说话间转向他的好友,“够吧?”
“足够了。贺掌柜家的饭菜分量足。”其中一人接道。
贺清溪见有新鲜的土豆、还有豆腐、青菜和藕,便做一道小葱炒鸡蛋、醋溜藕片和家常豆腐,最后给他们盛一盆早就做好的红烧肉。
虞景明见汤不是羊肉汤,也不是鱼汤,汤碗里却有几块肉,“这是什么汤?”
“鸡汤。很清淡的。”贺清溪道。
虞景明极少喝鸡汤,要是在醉仙楼,他连看都不看。可这里是百年小饭馆,虞景明犹豫一下,拿起汤匙舀一点送入口中,竟没有腥味,还很清淡,不禁看一眼盛鸡汤的大罐子,“贺兄,你那里面是不是只有一只鸡?”
贺清溪不答反问,“你碗里有几块鸡腿肉?”
“这是鸡腿肉?”虞景明夹起一块,还真是,往好友碗里看看,他们碗里的肉也都是鸡腿肉,“只?”
贺清溪:“六只。”
“那怎么会这么清淡?”他明明记得鸡汤很油腻,都赶上排骨汤了。
贺清溪解释道,“做之前我把鸡身上的黄油都割掉了。”
“难怪呢。”虞景明端起碗,一口气喝掉半碗,胃里暖和了,就拿起筷子吃菜。
“贺掌柜,你听说了吗?”
虞景明扭头看去,是隔壁茶馆的钱掌柜。见他一副发现重大秘密的模样,虞景明忍不住笑了。
钱掌柜此刻眼中只有贺清溪,并没有发现店里坐了三位贵公子,便盯着贺清溪,等他回答。
贺清溪正在炒菜,哪有空理他,便摇了摇头,把青菜盛出来才问,“出什么事了?”
“状元郎的病好了。”
“噗!”虞景明连忙别过脸,拿出汗巾擦擦嘴。
钱掌柜吓一跳,扭头看到一个后脑勺,不认识,又转向贺清溪,“不是说朝廷请的驱鬼师都没用吗?他们都不行,这长安城还有比你更厉害的?”
贺清溪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或许是街头那个捉鬼师给他看的。”
那个钱掌柜知道,曾治好了礼部侍郎的侄子。
“我起初也以为是他,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出远门了。”钱掌柜盯着贺清溪,“你真不知道?”
贺清溪再次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长安城常住人口有七八十万,找出一两个比我们厉害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容他开口,“您那边不忙?”
“忙,忙。”今日天气好,又是休沐,达官贵人和学生都休息,从上午巳时到现在,他茶馆里就没空过,“张魁,给我拿个炊饼,再盛一碗红烧肉,我端过去用。”随即就把钱放钱罐子里。
由于太着急,出去的时候险些撞到冯掌柜。
冯掌柜被他吓得往后一踉跄,就忍不住骂,“赶着投胎去?”
“你才赶着投胎去!”钱掌柜瞪他一眼,就往隔壁跑。
冯掌柜扭头看了看他,就抬手指着隔壁,“他这是怎么了?”
“来跟我说,他的客人说,新科状元的病好了。”今天早上张魁买菜回来碰见他过来开门,钱掌柜都没说。在店里待半天就知道,贺清溪不想也知道他是听客人讲的。
冯掌柜哦一声,“这事啊。我也听客人说了。我那客人还说,这个消息是状元郎的爹娘故意放出来的。”
“这是为何?”随后进来的食客问。
冯掌柜找张桌子坐下,“还说他不是中邪,只是病了。我估计是怕上面把他的状元之名除了。”
“礼部尚书亲眼所见,这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吧?”正准备点菜的食客问。
冯掌柜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注意到虞景明也在,“虞公子,令尊那边是怎么说的?”
“我们都知道他养鬼,朝廷却不能用这个名头。否则想走捷径的百姓都去养鬼,天下还不得大乱。”虞景明回想一下,“听家父的意思,朝廷想让他们家自己承认病重。”
冯掌柜:“难怪他爹娘敢说他只是生病了。”转向贺清溪,“也没请你?”
“没有。”贺清溪把藕片盛出来,“再过一个月,别说请我,大罗金仙过来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