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华卿身上听了了一瞬,随即有些震惊地发现这位华卿长老竟然是第六重,也就是说她斩落自己的三个□□之后,就可以准备迎接雷劫飞升了,倒是看不出来,这位修仙界华卿长老,竟然会是这个修为。
且她如今这个修为,要想恢复年轻时候的模样只是小事一桩,她一直维持着这般模样,多半是想扮猪吃虎,黑衣人心中暗笑了一声,今天倒要看看究竟谁是老虎了。
不过也怪不得之前紫溪的那位师弟会是死在北汉,遇见这样的修仙者,当时便是去了十个师弟也是送死。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回答了华卿刚才的问题:“我能进来,自然是因为我不是无关之人。”
华卿哦了一声,然后没说话。
黑衣人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好像有一口气已经到了喉咙中,因为她这个反应又生生憋了回去,黑衣人有些恼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华卿顿了顿,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就是我以为,这个地方除了阴魂,其他人来这里应该都算是无关之人,就是看道友你好像死得不够彻底。”
黑衣人一愣,华卿能这么说,说明她对此结界也有些了解,明白这是那位帝君当年设下给阴兵们修补魂魄的,黑衣人兜帽下的那张脸眉头微微蹙起,他向华卿问道:“你是何人?”
华卿只答道:“天黍门华卿。”
他自然知道她是天黍门的华卿,他想要知道华卿在上天黍门之前又是什么人,但看样子她似乎并不想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想来或许是和紫溪一样,是陈国皇族的某一个后代,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的结界又被打开了。
她的天赋倒是比紫溪好一些,只是不知道年轻时候的脸是什么模样的,如果能与紫溪一般的话,他其实更应该找这个人来合作。
但事已至此,多说这些也无用,他仰头看了一眼祭坛上的紫溪长老,没人能够看清他兜帽下面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他沉声问道:“你们知道这祭坛上是什么人么?”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尝试着开口问道:“是一位妖修?原形可能是猴子?”
黑衣人:“……”
妖修你妹的!他现在有点明白祭坛上的紫溪为什么会忍不住吐血了,他咳了咳,“这乃是帝君的心爱之人,当年帝君飞升之时,她的修为不够,这才在修仙界逗留了多年,马上帝君就会来接她了。”
黑衣人的话音落下,众位道友皆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看他,这人眼神没毛病吧。
帝君的心爱之人能长成这样?糊弄谁呢?
这要真的是帝君的道侣,那帝君的审美可有点堪忧啊。
黑衣人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不过他也不屑于解释,只说:“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不信帝君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人的习惯与性情,还有与她的所有回忆,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一个人有所改变有所遗忘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他当年既然会选择独自飞升,将她留在了修仙界,想来对她的感情也并不深厚。
只是不管这感情有几分,便是看在那个叫燕音的孩子面上,也要给这位前道侣几分面子,他和紫溪两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至于帝君那位真正的道侣,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多半也是不在了吧。
燕音听了黑衣人这番话,抬头看了看头顶祭坛上的人,又看了看云栖池,摇着头颇有一番感叹,这修仙界真的是太好玩了,各种好戏每天轮番上演。
祭坛上的紫溪忽然大喝一声,周身升出一道暗色的结界来,有鲜血从结界上缓缓淌下,整个祭坛从上到下顺便被染得一片鲜红。
云栖池抬手,将手掌覆盖在华卿的眼睛上。
可是黑暗中依旧生出了许多奇异的幻象,这些血都是从她的身体中流出来的,那时候若不是她想尽办法的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若不是遇见云栖池……华卿呼了一口气,眼前的幻象渐渐消散了。
有道友看到他们二人的动作,想着这对师徒真是奇奇怪怪。
不过道友们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们仰着头看着祭坛上面的人,那里银白的光芒将紫溪完全包裹在其中,有浅红色的血气在她的身边缭绕,这正是当年帝君那位道侣所留下的,有了这些,她的身上也会到沾染上那人的气息。
紫溪仰头看天,小时候那些人总在她的耳边与她说着她与那位公主长得如何相像,而之后总要伴随一句可惜。
可惜什么呢?可惜她晚生了许多年,到她的时候陈国的国力已经衰败,而那位国师也早已经不在了,她只能听着传奇故事长大,听着她的父皇与人商量着该将她送到哪一位修仙者的手下来拉拢人心,听着他们总是拿自己于那个已经不在陈国的人做对比。
她不甘心,像他们所说的,她们有着相似的容貌,为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一枚棋子,而她却能成为帝君的道侣。
那是帝君啊?三界的共主,谁不想与那样的人成就一段佳话呢?
既然她们长得那么像,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呢?为什么我迟到了那么多年呢?
她有这样的容貌,如果是她早见了帝君,那个故事里的人定然就是她了,而现在她要感谢那个黑衣人给了她这一个机会。
帝君当日在飞升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位故事里的公主一起走,而她无数次的幻想着,如果是她的话,帝君断不会将她抛下。
黑衣人只想她凭借这个身份向帝君讨些好处,但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她会得到帝君的心,成为这天地中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