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过都隐藏在那张面具之下,没有人能够发现,她连忙夺了过来对方手中的斗笠,戴了回去,狼狈地逃离了此地。
有修士大着胆子一直跟在紫溪的后面,等到她终于停下的时候,这位修士来到她的面前,抿了抿唇,对她好言相劝说:“这位妖修道友,你化作人形的时候可以不要依照你们妖族的审美来吗?你这样在人间界行走可能会吓到人的,我这里有一本妖修必备手册,你可能需要,只需要三块灵石。”
紫溪通红着双眼瞪着眼前的这个人,想也没想召出灵剑来,就算她现在落到这番田地,也不该受这等侮辱。
修士见此撒腿就跑,口中还叫着:“不要就不要嘛,怎么这么凶啊!”
紫溪最终也没有追上这个散修,她来到一座陌生的城镇中,听着酒馆里的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又说起帝君与华卿长老间的爱恨纠葛。
当听到说书人说孟怀止就是帝君的时候,紫溪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口痛斥这个说书先生败坏帝君的名声,帝君怎么可能在自降身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哪知说书先生还没有反驳她,其他的客观们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了起来,指责紫溪是从哪里来的野人,孟怀止是帝君这件事在修仙界和人间界都已经传遍了,她竟然还不知道。
紫溪听闻这些话连站都站不稳了,眼前的天地仿佛都在旋转,她嘴硬道:“不可能的,帝君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有人冷笑了一声,当即反问她:“帝君能不能做出这种事用得着你个丑八怪来反对?”
紫溪大感受挫,连忙从这里走开了,她一连又去了好多地方,可所有人都在跟她说帝君就是华卿身边的那个徒弟孟怀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从戴上这张面具以后,紫溪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不容易戴着斗笠得到了过去所拥有的一点仰慕,却转瞬即逝。
即便是这样,紫溪只要一想到华卿纵然天姿绝色,还不是一样被帝君给抛弃了,就觉得心中极为畅快舒坦,好像是帝君为她出了一口气一般,结果现在所有的人都给她说,帝君早早地就已经换了一个身份来到华卿的身边,紫溪在一刹那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她当时对华卿说的那些挑衅的话的时候,华卿不一定是怎么在心里笑话着她。
想到这里,紫溪只觉得喉咙间有一股腥气在不断地上涌,她终究没有忍住,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而后心神震荡,修为生生又降了一重下去,丹田内此时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她隐约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毁了。
天晴日朗,和风习习,逍遥岛在修仙界的极南端,四面环水,长年笼罩着白雾,进入雾中后眼前便会生出幻象,以为这里这是一座普通的小岛,所以直到今天依旧很少有人发现逍遥岛的存在。
华卿靠着云栖池的肩膀,看着眼前这片好似化不开的浓雾,往他的身上靠了靠,问他:“等看完逍遥岛岛主是什么人后,我们就回罄鹤山吧。”
“好啊。”云栖池应得痛快,只是他怕等华卿恢复了记忆以后,就不愿与他一起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一路上,那位来自逍遥岛的道友不停地在华卿的面前叽叽喳喳地夸奖他们的岛主是如何的英俊神武,如何的天资英才,华卿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最后指了指云栖池,问这位道友:“比得上他吗?”
逍遥岛的道友看着云栖池,虽然至今仍不知道云栖池的身份,不过凭良心来讲,在样貌和气度上,他们岛主还真比不上这一位,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凭良心呢?大家都是各凭本事的,他想到之前听说华卿长老的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徒弟,想来就是这一位了,这位道友当即热切地吹捧起他们那位还不曾见过面的岛主来,随后还跟了一句:“我们岛主那是何等的威风,此人怎么能与我们岛主相提并论呢?”
云栖池:“……”
也行吧。
华卿木着一张脸,突然很想看这位道友知道云栖池是帝君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到了。”道友突然道。
华卿与云栖池跳下飞剑,来到岛上,华卿一直抱着云栖池的胳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此时已是暮春,逍遥岛上草木葳蕤,鲜花遍地。
带着他们一起来的道友在暗处偷偷打量着他们,总觉得云栖池与华卿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他已经看穿了,这个疑似华卿长老小徒弟的男人一定是他们岛主的有力竞争者,不过他们岛主也很争气,而且还有老岛主在天上看着,应当不是问题,道友默默给自己打了气,随即又想到,这又不是他要找道侣,他给自己打气做什么,他得给他们岛主打气啊!
道友指着远处对华卿说:“那就是我们岛主了。”
华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位传说中的逍遥岛的岛主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袍,正站在一棵桃花盛开的桃树下面,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长得也还算端正,但是比起云栖池来还算差了一大截,华卿看了一眼身边那个一直在吹捧他们岛主的道友,心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