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两只手抓着抱枕的两角,骨节白到泛青,仰着脸看客厅灯光映照下的郁清棠。
郁清棠唇瓣晶莹,鼻梁挺秀,柔和垂目替她服务的模样,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程湛兮躺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身心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她坐起来,郁清棠把茶几的水端过来。
程湛兮喝了一口,说:“我刚刚见到了如来佛祖。”
郁清棠:“?”
程湛兮笑:“感觉自己被你上到灵魂出窍了。”
郁清棠腼腆一笑。
程湛兮问道:“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补了课?白天在学校干什么了?”
以往郁清棠都是闷不做声埋头苦干,最多情到深处时说两句情话,近乎喃喃自语,什么“我爱你”“宝贝”之类的,今天进化到了真正的dirtytalk,是说出来在晋江都会被打码的程度。
程湛兮听得浑身滚烫,骨头都酥软了,完全记不得自己多疯狂。
郁清棠狡黠道:“我不告诉你。”
程湛兮轻哼一声,把腿放下来,紧接着把郁清棠的腰搂过来,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郁清棠:“?”
间隔不到十分钟,程湛兮把郁清棠对她做的全数还了回去。
郁清棠瘫软地被她抱回房间,眼角含泪,口唇无声张合了几下。
程湛兮贴近她的唇,听到她委屈的哭腔:“你欺负人……”
程湛兮温柔地吻了吻女人的唇,更加温柔地说:“乖,好好锻炼。”
郁清棠近期在工作之余的课外读物变成了那本漫画,她拿出钻研数学的工夫,在程湛兮身上做实验,虽然每次程湛兮都会在她身上实验回来,且效果加倍,但没有影响她学习的决心。
学海无涯,学无止境,郁清棠最擅长的就是静心学习,她沉得住气。
两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接到京城来的消息。
卫老爷子去世了。
卫老爷子明年过九十岁生日。在华夏传统民俗里,全福全寿,儿孙满堂,年纪在八十岁以上,可以称之为“喜丧”,这样儿孙们就不会那么悲伤。卫家这些全占齐了,他们也没空悲伤,卫老爷子一死,卫家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
卫老爷子遗嘱根据长子继承把公司给大儿子卫庭芝,但二房近年势大,公司里安插了许多自己人,和卫庭芝早就离了心,私底下更是小动作无数;卫庭玉得的是股份分红,若干不动产,和两家小公司,卫老爷子生前疼爱他,这份单拿出来亦不容小觑;最透明的老四卫庭树只分到了一丁点物质补偿,他以前跟在哥哥们后面喝汤,现在两个哥哥打了起来,他不知道要站边谁。
郁清棠回京奔丧。
她对这个爷爷是完全的陌生人,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上了三炷香,磕了个头便走了。卫家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卫庭芝和卫庭兰哭得肝肠寸断,儿女在旁边抹着眼泪劝。前来吊唁的宾客个个神情哀痛,向家属道一声节哀。
灵堂外,卫庭芝和卫庭兰把老子忘到脑后,在公司打破了头。宾客们观望这场争斗什么时候停止,好伺机狠狠咬上一块肉。
卫家那么大,谁不心动?
卫庭芝和卫庭兰陷入僵局,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刚联姻的亲家程颐,提出了丰厚的条件,让他帮自己。
再这样斗下去也是他人坐收渔利,既然如此,不如挑个顺眼的,越早结束损失越小。程家家大业大,而且是亲家,就当是舍一点利益和程家攀上交情,还有他们背后的宋家,如果真能上一条船,他们非但不亏,反而赚了。
程颐待价而沽,狮子大开口。
老大卫庭芝犹豫不决。
老二卫庭兰却是当场下了决定:“我答应!”
程颐掩饰住了内心的惊讶,为对面的卫庭兰倒了杯茶,从容含笑道:“亲家,这可是半个卫家,你舍得?”
卫庭兰大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壮士断腕,半个卫家又如何?我尚能苟活几年,一双儿女还年轻,将来未必不能再创一个卫家。”
程颐举杯道:“亲家心怀宽广,程某自愧不如。”
卫庭兰和他碰了一下杯。
程颐回到家,把西服外套脱了递给佣人,一边解袖扣一边走过来,道:“卫庭兰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