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了。”蔡晋同回答完喻见,看向孟冬,摇头感叹,“哥诶,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心大的人。”
孟冬把东西放下,看着另一边的摊位,他边走边说:“其实我又想起一些事。”
“什么?”蔡晋同一愣。
孟冬走到那处摊位前,摊主正跟喻见推销:“我这里的百分百都是正品!”
摊位上全是些老件、书本和画,老件像古董,书本都是中外绝版,画是名家画作。
蔡晋同正想问孟冬又想起了什么,手机来电,是他的那位跟拍小朋友。
他随手接通。
对方说:“哥,你又挡道了,我这一路拍下来,全是你跟那男的当主角,就没他俩同框的。”
蔡晋同一听站位有问题,忙往边上走了两步:“你给我认真点儿,没拍到同框的,你该好好质疑一下自己的水准。”
“啧,找我的时候把我一通夸的是谁?”对方不跟他贫,认真道,“他俩隔太远了,哪像当事人和伤者,这会儿让好不容易走近了,你又一直挡镜头。不过说实在的——”
这人迟疑:“我看着我拍下的这些照片视频,越看越觉得不对味。”
“什么意思?”
“就觉得他俩好像有什么事儿,我也说不上来。”
蔡晋同不能理解:“什么意思啊,你把你拍的发几张给我看看。”
挂断电话,蔡晋同对孟冬道:“你接着说,你今天记起了什么?”
喻见也不再看摊上的画作。
孟冬反而上了心,他手指揿开一副画,边看边说:“上一次见她,是两个月前。再上一次,是去年。”
蔡晋同一开始没明白“他”是谁,过了两秒才记起,孟冬昨天恢复的那段记忆,那个消失在酒店门口的女人。
孟冬说:“去年下半年很忙,公司准备扩张,我跟合伙人意见不合,年尾的时候拆了伙。圣诞假期的时候,我去见她。”
他兑换了飞行里程,这些年,他总是飞来飞去。
那段时间他一直没休息好,每天工作超十二小时,睡眠时间只留足五小时,但他没有充分利用这五小时,通常他会在躺下后的二十分钟左右睁眼,看一会儿手机或电视,再接着躺,十分钟后仍睡不着,他把屋里所有门窗关紧,窗帘拉拢,隔绝一切声音和光线。
那趟飞机上,他倒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觉醒后转机,他到达了目的地。
“那天我没迟到,早早进场,坐在第一排,她穿一件白裙,长头发披着,她也看见了我,后来响起了歌。”
蔡晋同听得专心,他一想,问道:“这是在演唱会?”
“公益演唱会。”孟冬说。
蔡晋同问:“她也去听演唱会了?去年圣诞期间的演唱会……”
他立刻记起来:“我们公司也去了几个,喻见好像也受邀了。”
他话音刚落,微信接连响起,是照片和视频发来了。
他分出神,随意地点开微信,一边跟孟冬说话:“然后呢?”
眼睛扫过聊天界面上的照片。
前几张照片是在酒店,孟冬落后他半步,他微侧着头在跟孟冬说话。喻见走在一旁,和他们相隔大约半米。
孟冬像在听,又并不专心,他似乎瞟着喻见的方向。
后几张是他们进出医院大楼的照片,孟冬和喻见依旧隔着段距离,但孟冬的脚步有一定的倾向性,脚尖总是对着喻见。
而有时候孟冬背对,喻见似乎又在看他。
蔡晋同从事明星经纪,对某些方面有一定的专业素养和职业敏感性。
自己身处环境中,他没留意,脱离出了环境,真正看着照片成为一个旁观者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没再点开视频。
他默默地将手机放回口袋,头一次开始认真打量摊位前的这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