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以恒去首都参加冬令营后,萧家父母彼此间的沟通趋近于零,他们早已分床睡觉,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简直比合租舍友还要陌生。
春节将至,萧家却没有一丁点的过年气氛,同楼层的其他房主都在门外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灯笼,可萧家却从里到外都冷冰冰的。
大学已经放假,萧父最近只能呆在家中,不能再向之前一样在学校住。
夫妻俩摩擦不断,一丁点小事就能引发滔天怒火,吵完架后又迅速陷入冷战状态。
萧父皱眉看着盘中的炒菜,不满地挑剔:“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做菜的时候不要放生蒜?”
萧母冷冰冰地回答:“挑来挑去不如不吃,我都做了十八年的饭了,你有意见,十八年前为什么不说?”
明明只是一些鸡毛蒜皮,但两个alpha撞在一起,即使是再小的事情也会变大。他们的这段婚姻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这次矛盾爆发,彻底把十八年来的暗伤全都翻了出来。
两人的关系岌岌可危,他们就像站在脆弱的冰面上,随时有可能掉下去。然而,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有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他们太好面子了,他们无法允许自己成为“婚姻破灭”的失败者。
最主要的是,他们有萧以恒,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一个足以让他们颜面增光的杰作!
屋里□□静了,萧母按下了电视机开关,调到了新闻频道。
七点的新闻联播准时开始,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成为了最好的背景音,两个人一边沉默地吃饭,一边听着新闻。
“本台讯,当地时间晚七点,世界中学生运动会在澳国首都正式召开,并且举行了盛大的开幕典礼。……我国本次派出五百六十八名运动员,将参与角逐十八个大项、二百二十个小项的比赛。”
萧母冷哼一声:“练体育的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这种人估计连一加一等于几都算不清楚吧。”
萧父没有说话,但作为大学教授的他,在心底非常赞同妻子的话。他在学校里见过太多靠加分进来的体育特长生了,在他看来,那群人就是不学无术、拉低学校分值的蠢货,和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被传染病毒。
新闻很快切入了一段开幕式的表演,华国代表队穿着统一的制服,齐唱国歌走入运动场内。
在人群最前方,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男孩高举国旗,昂首挺胸出现在了镜头之中。乐曲激昂,他的脚步轻快,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街拍上,他一边挥舞着国旗,一边大方向着观众席挥着手,笑容格外明朗。
那个少年很受摄影师的偏爱,足足给了他好几秒的镜头,新闻同期声里同步出现了他的介绍――
“――这次担任代表团旗手的人,是游泳队队长厉橙同学。厉橙同学来自华城,今年十七岁,值得注意的是,厉橙同学是一位oga,他是国家游泳队成立以来,第一位oga队长……”
新闻播报还没说完,萧父已经狠狠放下手中的筷子,拍桌怒骂起来。
“荒唐!居然让一个oga当旗手?还是国家游泳队的队长?咱们国家没人了吗,居然让一个oga在这种场合耀武扬威?”
萧母难得附和起来:“你说的没错。而且这个男孩明明是华国人,头发却染成金色,一看就不是什么规矩的oga,肯定私生活乱七八糟的!”她完全忘记,厉橙曾经在萧以恒生病时上门探望了。
夫妻俩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最有默契,他们明明对厉橙毫无了解,却因为厉橙的性别和发色对他横加批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青国的僵尸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呢。
他们的批判自然传不到几万公里以外的厉橙耳边,新闻平稳地播报下去。
“本次比赛开始前,从全国选□□的上千名选手齐聚首都,参加了为期两个月的封闭训练……”
之后的新闻内容,萧家夫妻俩都没再听了。
因为,他们的心思已经被“首都”两个字占据了。
萧母:“说起来,以恒去首都参加冬令营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过,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萧父倒是很放心:“不用担心他。那个孩子聪明的很,知道自己照顾自己,而且冬令营也是封闭式的,有学校老师照顾他,不需要担心。”
“……可我有些不放心。”萧母想起萧以恒离家之前,曾经和他们发生过几次小冲突,甚至有一次,萧以恒居然当面反驳萧父的直a癌思想。争吵后,萧以恒的眼神很冷漠,看他们的时候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母,倒像是在看什么毫无关系的路人。
思及此,萧母决定找时间给萧以恒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冬令营的情况。他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讨好老师、努力表现自己,争取保送机会?
萧父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既然春节就要到了,我看,不如咱们去首都找他,一家三口干脆在首都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