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吟怎么都没想到,庄白宴伤的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晚上助理给他端了一盆水泡脚按摩,亲眼看到卷起裤脚的两条腿上伤口狰狞可怖。偏偏庄白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还好心给她解释,“医生说能好的,不过可能时间会有点久,已经很幸运了,没当场丧命,也是我太自负的缘故,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男人的话刚结束,对面蹲着的助理突然道:“三少被人背叛了,那人……”“好了。”庄白宴突然打断他的话,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笑着和段清吟说起其他,“我和韩家结亲,你有没有一点不开心?应该挺高兴的吧。”“帝都你暂时不能回去,我已经跟你经纪人打好招呼了,上次的事不是我做的,你应该信我的,我没那么傻将你放到明面上去,平时也不过是说着玩的,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絮絮叨叨说着话,段清吟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东西吃,没做声,任由他说着话。说到最后,庄白宴也不再出声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助理离开了,走之前将庄白宴扶到床上躺好,段清吟又拿了一床被子,然后躺到他旁边。他们两个本来就什么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点。庄白宴伸手关掉房间里的灯,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同时安静一片,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段清吟闭上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事,一会儿想到庄白宴那双腿,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身上,她发现自己对庄白宴,似乎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听到她和韩家大小姐订婚,虽然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假的,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她还会心疼这人,看着他腿上的伤痕,看着他轻描淡写说着情况,突然有一瞬间的难受。她不应该这样的,她不能这样。也就是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说到这里自己就先笑了,“还是不了,我肯定不会死的。”段清吟还以为他会说舍不得让她难过,不过这个答案似乎更符合他的性子,甚至她怀疑这人更想说的是会拉着她一起去死。可能是段清吟的沉默让庄白宴有些难以接受,男人笑声消失,气氛一时间压抑起来。随即旁边一动,然后突然伸过来一双胳膊将她搂紧怀里抱住,段清吟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明明腿不是受伤了吗?男人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一改刚才温柔落寞的模样,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喉结上下滚动,带着些急切的意味低下头亲她。温凉的唇印在段清吟额头上眼睛上,杂乱无章,并且一点点向下,让段清吟丝毫反抗不得。同时一道略带阴沉的声音响在她耳旁,“你是不是怀疑我是装的?呵,确实是装的,我知道那辆车会出事,我知道自己会受伤,甚至可能丧命,但我还是坐上去了,因为你不来找我,知道我要和别人结婚,连个电话都没有,以前那样追着我,现在却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但我还是想你,也不可能和别人订婚,段清吟,从始至终,我就不欠你什么。”四唇两贴,男人的舌霸道的钻入段清吟的口中,根本不给她张口说话的机会,而他也并不想听,动作急切的舔舐吮吸着她的舌尖,呼吸交织间,渐渐占据了主动权。男人的眼睛一直睁开着,微垂下的眉眼里,认真看着段清吟脸上的细微变化,见她呆愣片刻后似乎反应过来,抬起眼睛与他对上,直接伸出手捂住她的双眼。段清吟试图伸出手去扒开,但男人的吻更加炽烈,最后将脸凑到她耳边,突然压低声音喘息说道:“我喜欢你。”段清吟心口猛地一跳,甚至因为这句话,下意识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耳边突然有些热,不仅是耳边,感觉全身都有点烫人。吻扑面而来,眼睛依旧被捂着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他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动作也越发肆无忌惮。其实庄白宴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欠她什么,她当初的接近别有目的,他用冷漠疏离的态度对她,那是因为他没有喜欢上自己,甚至可以说,如果现在他喜欢的是别人,他可能会用更冷漠的态度对她。庄白宴会喜欢上她,其实是个意外,他这样的人,书里已经清晰表明了,外表看着好相处,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实则冷漠至极,他不会轻易对人动心。他对自己有多喜欢段清吟不清楚,只知道这人也有幼稚的一面,之前为了逼迫她低头故意打压蔺云堂,后面又坏心眼的和她发生关系,现在更是用拙劣的演技想要骗取她同情心,不敢相信这居然就是书中那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男配。段清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围墙被这男人轻而易举推倒了。扭动了两下,挣脱不开,拿脚直接踹他,气呼呼道:“你放开我,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亏我还差点信了。”“我不要,你还没戴套呢,今天是我危险期。”“别骗我,我知道是你的安全期。”“”庄白宴是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董事长今年五十,其实等这孩子长大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能等,并不代表庄白宴和庄彦卿能等。庄家家主的位置,两人早就看上了,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面对庄董事长的偏心,两人一开始并不放在眼里的,因为他们已经长大成人,根本不会将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孩子当回事。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庄董事长的所作所为,为了给小儿子铺路,甚至出手对付他们。段清吟觉得,庄董事长的举动,与其说是为了小儿子铺路,可能更多的还是不愿被两个儿子挤下家主之位。庄白宴、庄彦卿、还有他继母……本来就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现在庄董事长亲自出手,可想局面有多糟糕。尤其是庄彦麟的身亡,给这场权利斗争铺上了一层更加凶险的面纱,而相比较于庄彦卿和继母的联手,庄白宴几乎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最重要的是,帝都豪门已经有人站队了,站队的对象自然更多的是庄彦卿。这样一来,庄白宴就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而庄彦卿,自然也不是善茬,除了对于父亲的痛恨,也更不会小瞧庄白宴的实力,尤其他怀疑大哥的死有他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样一来,庄白宴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矛头,所以他会继庄彦麟之后第二个出事也就不意外了,先是车祸,现在又是失踪……据说是和人在游轮上谈生意时,被人一枪打中,掉进了海里。现在外面人都在猜测,就算当场没死,人也活不了了。段清吟听到这些,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怎么会可能会混的这么惨?不应该的。但跟在助理身后,经过七拐八绕,来到一间独立的病房,开门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男人时,段清吟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那么厉害,书中的他都能够吊打男主,甚至还神经病似的拉着人同归于尽,如果不是自己作死,没有人是他对手,怎么会现在躺在床上醒不过来?段清吟根本没办法去相信,两个月前人还好好的,腿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欺负他。“段小姐别难过,庄少昨天已经醒过来了,现在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每天睡眠时间比较长,庄少让我把您接过来的,应该也是怕您担心,这里虽然是我们的地盘,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所以希望您不要乱跑,有事联系我。”段清吟眼眶红红的,撅着嘴不说话,要哭不哭,不过却是乖乖点头。噔噔噔走过去蹲在庄白宴床边上,一把握住男人满是针眼的手,偏过头蹭了蹭,心里难受的要命。她甚至怀疑庄白宴有这样的遭遇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有她这么一个变故,哪怕庄白宴不像书中那样带着喻薇同归于尽,但还是遭受差不多的经历。段清吟在病房里守了庄白宴一晚上,但都没看到人醒来,晚上有医生过来给庄白宴换药,还给他输液补充能量,这人已经将近十天没有进食了,人瘦了一圈。段清吟原本不想哭的,但晚上看到他手机里尽是她的照片,眼睛又忍不住红了,庄白宴的手机密码就是她的生日时间,里面还有关于她的各种备注,没想到这人谈起恋爱来,竟然也傻乎乎的。接下来的日子,都是段清吟亲力亲为照顾着庄白宴,一开始还有些笨手笨脚,好几次把人弄疼了,眼睛睫毛都跟着动了动,但就是没醒。庄白宴真正醒来是五天后,段清吟正忙的满头大汗给他擦洗身体,医生说太久不擦洗容易得褥疮,段清吟不愿意护士来做,非要自己动手。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干脆将人脱得干干净净,然后吭吭哧哧给人擦洗,段清吟擦的十分认真,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生怕庄白宴得了那什么褥疮。以至于庄白宴意识清醒时,第一个面对的就是某人用刚擦完他脚的毛巾直接糊到他脸上,中间连洗都不洗一下。“”偏偏某人一无所有,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话,“看我对你好吧,累死我了,天天给你擦洗,跟个保姆一样,现在能找到像我这么温柔懂事的女朋友吗?你这家伙占大便宜了。”“要是以后敢对我不好,我直接让你当不成男人,哼!”“”不过,当她后知后觉发现庄白宴醒了后,段清吟还是很开心的,兴奋的扑腾上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可怜兮兮撒娇,“你怎么才醒啊,你一点都不爱我,电视上不都是放男主角昏迷不醒,女主角一个吻就解决了吗?我都亲你多少回了。”“你这人还说话不算话,还说不让我等多久的,现在呢,害得我那么担心,你要是没了,我就去找别人。”庄白宴听得没好气拿手拍她,但可能因为刚醒,手上几乎使不出来力气。只得出声道:“不会的,不会丢下你。”有气无力,虚弱无比,但看着段清吟的眼神却渐渐温柔起来。大概是他也没想到,在自己昏迷不醒期间,她会这么用心的照顾着自己。而段清吟同样也没想到,庄白宴这家伙为了引鱼上钩,竟然自己对自己下手,出手还如此狠辣。庄白宴似乎并不愿意让段清吟知道太多,很多地方都模棱两可糊弄过去,但还是让段清吟抓住蛛丝马迹,推测出他这次受伤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假戏真做给别人看。不过也能看出,庄白宴当初的局势并不容乐观,庄彦卿的目的很明确,先和继母联手对付庄白宴,除掉他之后再对付庄董事长和外面的那个孩子,最后再各凭本事。两方应该都是同样的打算,毕竟庄白宴这个人威胁太大,而且还狡猾无比,除掉他前路会安全很多。庄白宴腹背受敌,与其和他们面对面真扛,最好的法子就是金蝉脱壳,坐收渔翁之利。而金蝉脱壳说的简单,真正做起来却十分难,尤其是庄彦卿他们不傻,他能想到,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庄白宴从韩家姐弟身上入手,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实力不够暗中投向庄彦卿。每一步,都在庄白宴的精准算计中,他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订婚宴车祸是真,韩家姐弟背叛是真,中枪掉进海里也是真……别说庄彦卿他们了,连段清吟这个知道剧情的都被他骗了。所以这些天庄白宴就呆在医院里乖乖养伤,如今他已经金蝉脱壳,只要时不时安排几个人去向庄彦卿他们投诚就行了,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当然,养病期间也是他和段清吟培养感情的最好时候,他比谁都清楚,段清吟对他的喜欢不足他对她的喜欢十分之一。相比较于段清吟天天将爱挂在嘴边,他其实是不太敢说这个字的,因为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不被老天爷喜欢的人,他曾经最爱的两个人离他而去,现在面对段清吟,哪怕再喜欢,也不会去说出来,似乎只要不说出来,老天爷就不会知道,也就不会将她从他身边夺走。庄白宴醒了后,他身上的伤好的就快了,没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段清吟一开始还将人当个宝,各种温柔体贴,后面见他都能自己做,就学会偷懒了,最后更是让庄白宴伺候起她来。又是让人给自己削苹果,又是让人给自己按摩捶腿,嘴上还臭不要脸说着,“你能好的这么快,都是我之前太辛苦了,把我伺候好了我才能更好的照顾你,你说对不对?”偏偏庄白宴都惯着她,任由她各种作妖偷懒。以至于每次庄白宴助理过来,都看得嘴角一抽。忍不住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段清吟和庄白宴待在这里的时候,庄家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毫无意外,庄彦卿和继母的联手并没有从庄董事长身上讨到什么好处,他不像庄白宴,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回到帝都也不过才一年左右,这一年时间里,虽然在庄氏企业做出了成绩,也有很多人服他,但真正能用的自己人却几乎没有。而庄彦霏母子三人,庄彦霏残疾,帮不了什么忙,她弟弟又太小,才刚上小学,至于她妈妈,虽然当初是庄董事长的秘书,但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天天都是和帝都豪门太太们喝茶聊天,哪怕两人联手,也无法撼动庄董事长一人。尤其是庄白宴继母,在庄家夫人位置上坐久了,似乎已经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知道庄董事长为了外面女人生的孩子铺路,几乎失去理智。相比较于她母亲的愤怒,庄彦霏似乎更要神经质,知道当年庄白宴之所以推怀孕的母亲下楼梯,是因为庄彦麟的挑拨离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庄彦麟,或许她不用一辈子坐轮椅了。所以,双方的联盟关系脆弱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戳破。而比起这对母女的愚蠢,庄彦卿比她们要清醒许多,借着这对母女的手现将庄董事长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除掉,但这也因此惹怒了庄董事长……关键时候,庄老太太插手进来护着孙子,最后被庄董事长派到国外历练,蓄势待发的局势下,庄彦卿选择暂时低头。也就是这时候,庄白宴出手了。相比较于庄彦卿的保守,庄白宴手段要冷酷很多,直接将目标对准了庄董事长,庄彦卿还有些顾忌父子之情,但庄白宴,对这个父亲,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庄董事长出车祸的当天晚上,庄白宴就回去了,庄彦卿其实不傻,他确实顺着庄董事长的意思前往国外收拾烂摊子,但并不会选择久留,最关键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抛下国内的一切?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前脚离开,后脚就被人占了便宜。庄白宴回来了,强势而霸道的直接进入庄氏集团内部,凡是抵抗的人,都让他不软不硬的解决掉,尤其是继母几人,直接被他以嫌疑人的名义报警抓了起来。也就是说,这时候的庄家完全控制在庄白宴手里,庄董事长昏迷不醒,继母几人在警察局,庄彦卿国外,庄老太太不成气候。哪怕只争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