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困意真的会传染,他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单手给鹤辞掖好被角,额头相抵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阖上眼。
时间悄悄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的帝阙隐约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他掀了掀眼皮,发现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窗缝处彻底阴沉无光,雨水的拍打声与轰鸣的雷声已经大到无法忽略。
怀鹤辞睡得也不安稳,不自觉的往他这边靠,交握的手甚至些发抖,第二道雷声后,更是睫毛微颤随时都要醒来的样子。
梦中惊醒的帝阙有些起床气,脸色很不好看,低气压的帝阙一边拉着被子将自己与鹤辞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边撑开自己的精神领域笼罩住这个房间。
将这一方天地与外界轰鸣的雷雨隔绝开,耳畔再次恢复了寂静,帝阙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
下午睡觉时,鹤辞的本意是让自己忘掉烦恼,好好地睡了一觉。
结果……似乎一觉睡到了半夜?睁眼一看天都是黑的。
鹤辞愣愣的看着屋顶木板上迷糊的纹络,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境——帝阙嫌弃他了。
这简直是超级噩梦。
鹤辞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准备再睡一会,好好做个美梦忘记前尘。
“醒了?”
头顶传来的低沉的嗓音虽然有些暗哑,但鹤辞还是立刻认出说话人的身份,还在拽被子的手指忽然僵住。
帝阙看着又一次滚到自己怀里的被团,无奈的伸出手臂将鹤辞固定住,想要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饿不饿。”
卧槽!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醒来的鹤辞,这下反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他要是醒了,那帝阙为什么在他床上!要是没醒,这是什么二重梦?还是……他刚刚又睡着了?
鹤辞偏向第二种,毕竟他好几天都没和帝阙一起休息过了年。
“嗯……”他顺着力道探出头,眯着眼在黑暗中仰视着刚刚撑起身的帝阙,没过脑子的轻声问道,“这还是梦么?”
帝阙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愣住了,原来……鹤辞这么不安么?
帝阙:他觉得我的出现是梦么?
这边帝阙罕见的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自责心里,那边鹤辞则看着帝阙严肃的表情:很好,虽然光线很暗,但表情和刚刚那个梦差不多。
鹤辞转了转眼眸,准备装傻充愣。这是做梦为什么要怂,刚刚那个梦里的“帝阙”虽然板着脸,最后不也是没有推开他么。
“帝阙?”
“嗯?”帝阙不动声色的看着鹤辞脸上压出的红印,蜷了蜷身侧的手指,想揉,但不行。
“你靠过来一些。”鹤辞没说要做什么,反而对着帝阙招了招手。
帝阙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视物,因此他看的十分清楚,鹤辞的一双黑眸像是带着水光一样,很亮。
鬼使神差的俯身靠近时,帝阙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他刚刚应该马上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