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魔方的蓝色法器从他怀中滚出,贪婪的吸纳附近金血,蓝色逐渐褪去,方形也像是被削苹果一样削圆,长久的打磨后,它变得越来越小,像是一颗金色的小猫眼石一般。
这是他之前说过的续命法器。
盛钰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发麻,眼前也是阵阵发黑,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
原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撞裂开,一摸额头,只能摸到一指缝的鲜红血液。
抬眸看去,视线的边缘。
唐豆子侧卧在地上,脸色惨如金纸,唇瓣紧紧抿着,眉宇间皆是萦绕的死气。盛冬离快步上前,手掌按在他腹部的洞穿伤口。
那个伤口实在是太大了。
乍一眼看上去,他的腹部就像是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大到盛冬离一只手掌都不能将其完全覆盖。他想尝试使用技能愈合伤口,却得不到任何的反馈,唐豆子腹部的洞依然在冒血。
“怎么会没有作用?”盛冬离吃惊。
盛钰脸色煞白,近乎爬到唐豆子身边,“止不住血吗?”
盛冬离焦急说:“对。”
他摊开手掌心,补充:“我的鬼王卡牌上显示技能使用失败,无法愈合这种伤口。”
懒惰的技能只能治外伤,这点盛钰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这种伤口’是哪一种伤口,明明贯穿伤就属于外伤。显然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盛钰心跳的越来越快:
“没有其他办法吗?!”
对上视线,盛冬离哑然:“……”
这下子盛钰是真的慌了。
转头看向唐豆子,让他意外的是,唐豆子的眼神十分平静,就像是历经风雨后的清澈湖泊,眸子里是浓浓的不舍与后怕。
费力擦掉唇边的金色血液,唐豆子低笑一声,“呵……”
盛钰鼻尖酸涩:“你笑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还笑的出来。
唐豆子笑容扩大,说:“还、还好刚刚我反应快,推开了娘亲。我若到了油尽灯枯时,还能到法器中自我修复。娘亲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真的油尽灯枯了,还好、还好。”
他紧紧握着盛钰的手,舍不得松开,更舍不得说再见。
泪水混着金色血液,烫的手背发痒,“一定要活到最后,我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娘亲……你来给我取一个真正的名字,好么?”
来不及等到回答,那只手最终还是无力垂落,怀中的唐豆子化为金光,缩到猫眼石之中。
金色的小猫眼石在地上滴溜溜打转,就像是一颗小小的唐豆子,在振奋的挥舞着手臂,安慰盛钰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
他想伸手去捡猫眼石,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盛钰这才发觉掌心有个硬硬的物件,硌的生疼。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枚染血的相思子。
属于唐豆子的那枚剧毒物。
盛钰坐了很久,周身满是鬼怪,均跪倒不敢出声,瑟缩不敢出声,偌大的庙宇鸦雀无声。
眼睛干涩,满腔悲伤,他却哭不出来。
终于,出去找寻袭击者的鬼怪们纷纷回来,都是茫然的摇头,说辞出奇一致:
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你们自然找不到人的踪迹。”盛冬离看向鬼怪,再怎么温和的人此时也忍不住表露出几分讥讽,他压抑着愤怒喊:“因为袭击我的根本就不是人,更因为你们不得不帮他掩盖恶事!”
他不容辩解,从泥土中扒出来击穿铁棍的黑影。那是一把刀,所有人都熟知的刀。
——那是暴食王的本命武器,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