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第一次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是那么的难熬。
这种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感觉差点把她折磨死了,两辈子她都相信,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哪怕处于绝境,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都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牵肠挂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能等。
其实她从利荣集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四点多了,到晚上八点,不过也才三个多小时而已,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却仿佛比她以往所度过的任何时间都漫长。
还好小黑特别懂事,似乎是知道她心情不好,平时那么活泼好动的小家伙,今天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乖乖地趴着,是不是用脑袋蹭蹭她的腿,用它的体温和心跳给予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一定会没事的,之前那么多的困难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吗?
他们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顺利完成任务的。
傍晚的时候,陈庆祥把林秋兰从医院接回来了,见屋里黑灯瞎火的,还有些奇怪地说:“咦,夏禾不是早回来了吗?”
“会不会又出去了?”林秋兰说。
推门进来,才发现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坐在黑暗的角落处,平时远远听见有人进门就兴奋地扑出来的小黑也几乎没有什么动静,要不是能听到它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以为它根本不在家呢!
陈庆祥“啪”地拉亮了电灯,就见林夏禾一个人独自呆呆地坐在那里,小黑就蹲在她的身边,一人一狗像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灯光亮起,她才后知后觉地抬手遮了遮眼睛:“姐,你回来了呀,医生说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回来好好休息就行。”陈庆祥赶紧扶着林秋兰去沙发上坐下来,“快歇着,医生说你最近都不能有过多的活动。”
林秋兰笑着说:“就从家门口下车走进来几步路,哪里就这么娇弱了?”这时才发现林夏禾的眼眶有些发红,“夏禾你怎么了?”
“啊,没事。”林夏禾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刚才有沙子迷眼了,“对了,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去做饭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点什么事情来做,以掩饰自己过分焦虑的心情。
她姐现在怀着身孕呢,可不能让她也跟着一块儿担心了。
“我们在外边吃过了回来的。”陈庆祥说。
林秋兰责怪他:“都怪你,我都说带点回来给夏禾,你非说她肯定跟景岩一块儿去吃了,对了,景岩呢?”
林夏禾说了一句:“他有事出去了。”便匆匆去了厨房。
林秋兰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屋里哪来的沙子迷眼?”分明就是心情不好了。
陈庆祥这辈子的细心就只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对别人的情绪可没有那么敏感:“哪能呢,她可能就是累了,今天去利荣集团谈生意谈得挺好,她不该不高兴呀!”
林秋兰站起来,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太阳穴:“你这个猪脑袋,心情好不好一定跟工作有关系吗?算了,我去看看她。”
陈庆祥连忙扶着她:“你当心一些。”
“好啦,我没事,又不是走不稳了,我们姑娘家说话,你别进来。”
陈庆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走进厨房。
林秋兰才刚进去,就听见林夏禾“啊”地一声,正在切菜的刀“当啷”掉在案板上。
吓得她赶紧快步过去:“怎么了?”
林夏禾紧紧捏住割伤的手指头,忍了半天的眼泪一下子全都下来了,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姐!”
林秋兰心里那个心疼啊,这个妹子,只打那次落水被救上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了,这得是有多伤心,才能让她委屈成这个样子啊!
“怎么啦夏禾,是跟景岩吵架了吗?”她一回来就觉得不对,自从韩景岩过来以后,这俩人就跟连体婴似的,就没见他们分开过,今天突然说出去了,而夏禾又是这样的表现,不用说,肯定是两人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林夏禾不敢说出真相,正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心情不好的问题,索性就承认了,哭着点了点头:“嗯!”
陈庆祥正竖长了耳朵听着厨房里边的动静呢,刚才听到林夏禾突然哭起来的声音就冲了进来,再听她这么说,登时就怒了:“那个臭小子,敢欺负我们夏禾,他在哪里,我去揍他!”
林秋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揍得过吗?赶紧的,你来做饭!夏禾,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来到客厅,林秋兰一边找出医药箱,给林夏禾处理伤口,一边耐心地劝说:“两个人相处,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大家互相退一步,别太较真了,我看景岩他待你够好的了,什么都顺着你的意,你有时候也要多理解他一点。”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