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站在楼梯拐角,紧张地看着小海。
小海抿紧了嘴唇,将那张记者证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面。
“笃、笃、笃…”
他敲门。
没有人开门,就如同他们看到昏暗的窗口时,预料到的那样。
茉莉皱起了眉头,难不成真要从楼顶上翻下去不成?
她虽然不怀疑小海的能力,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涉险,不由提心吊胆起来,催他再去敲敲隔壁邻居的房门。
小海看看她,微笑点头,轻轻转身,又将那记者证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如果是赵思的家,自然可以用采访当借口。
可是如果是赵思的邻居,采访这个借口恐怕就没那么好用了。
他掏出车里拿下来的,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想了想,轻轻洒在了自己右边的肩头。
深色的衬衫湿了半面,颜色十分突兀,打眼一看就能看见。他尤嫌不够,又沾湿了手心,抹在自己的额头上。
黑发微湿沾在额前,看起来有种楚楚可怜的风情,配上他清秀的眉眼,格外惹人怜惜。
小海又一次敲起了房门,这一次,是对面邻居家的。
“笃、笃、笃…”
茉莉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又没有回应。可是这一次,大约五六秒之后,绿色防盗门上的小窗被哗啦一下拉开,里面有个胖胖的、慈眉善目的中年阿姨,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找谁啊?”
“阿姨你好,我是三楼新搬来的住户。”小海笑得单纯,“上个月搬进来的。”
在门口和中介闲聊时得到的信息,成了他现在博弈的筹码。
“哦,你有什么事?”中年阿姨眼中怀疑略减,仍是防备地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小海语气微微有些着急,“我们家里阳台外头安了个伸缩晾衣架,本来看今天天好,晒晒衣服和褥子,怎么想到晒了一天回来一看,衣服被子全部都湿透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谁家孩子缺德,从楼上往下泼水。可后来我们把被子收回去,好像仍然能听到水滴下去的声音啊。我站在我家阳台窗沿上探出去一看,连自己也被淋湿了。”
小海特意露出被打湿的半边肩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继续道:“…应该是七楼在漏水,不知道是空调的管道滴水,还是有什么别的地方漏水。万一是家里面阳台漏63担心,“到底是七楼,万一有个意外…”
小海微笑,摇头道:“不过是基本技能,放一万个心吧。”
他们两个人刚刚吃过晚饭,北方的六月是一年之中白天最长的月份,晚上七点都还奢侈地明亮着。
现在已经快要九点,天色终于黑透,可是按照应先生本子上记录的,七楼的“少芸”的家,却一直昏暗,没有开过灯。
“上去看看。”小海轻声说,把金刚杵递到了茉莉的手里,“拿着这个。”
她一愣:“这不是你防身的法器吗?我用了,你用什么?”
小海微微摇头:“一开始没想着让你跟来,准备得有些仓促,不然怎么也得在你腰上挂个桃木葫芦避避邪气。今晚事出突然,你拿着金刚杵,如果遇到些不好的东西冲撞了,金刚杵怎么也能保你平安。”
茉莉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老老实实接过金刚杵,却在小海转身往前走的瞬间,哗地一下把金刚杵插进了小海的屁股兜里。
“你!”他倏地回头,秀气的眉毛拧紧。
她笑眯眯的,露出又可爱又可恨的模样:“你想多啦。等会儿你自己个儿进去就好,我在外面守着替你做后勤,才不会冲撞什么呢。放一万个心吧。”
何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呢。
她总觉得他对她的保护欲过了头。
茉莉垂下眼眸,乖巧地跟在小海的身后,心里却默默地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第六感,这个赵思和“少芸”并不是什么鬼神灵异的古怪妖物。
而是一件…明明很明显,却阴差阳错之下被他们忽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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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是顶楼,被盛夏的阳光暴晒一天,楼道里仿佛蒸了桑拿一样热。
茉莉站在楼梯拐角,紧张地看着小海。
小海抿紧了嘴唇,将那张记者证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面。
“笃、笃、笃…”